家属大院离总文工团不远,隔着两条街,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乔珍珍第一次去认亲戚,在大院外等了许久才被哨兵放进去,也是她运气好,今天是马家二女儿回门的日子。
她寻上门,人家也没说不见,反倒因为马家忙着备午饭,真让她蹭着一顿饱饭。
马师长跟妻子白迎春说过乔家亲戚的事,加上8月中旬安排乔济南入伍当兵,也算是有个来往。
乔珍珍来得早,赶上婶子白迎春忙活接待女婿的时候,她在家本就干习惯了家务活,笑着喊了两声婶子,两声叔。
也不把自己当客人,挽起衣袖就钻进厨房,帮着洗菜切肉,揉面蒸馍。
马家就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嫁得远,不在家,两个儿子也还没结婚,人也在部队,要操持一桌待客饭菜,白迎春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嘴上客气推了两句,看小丫头的确是个会做饭的勤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上门是客的话。
乔珍珍是空手上门的,想着这会帮着婶子做饭,中午也不算白吃人家的。
到了中午11点半,饭桌上摆了八道菜和一道汤,还有主食玉米馍。
白迎春忙着跟女儿女婿说话,没怎么招呼乔珍珍,乔珍珍也不客气,低着头夹中间碗里的条子肉吃。
八道菜,每盘菜她只夹三筷子,再配着羊汤啃馍,可算是吃了顿饱饭。
马家二女婿魏杰,见她面生,以为是马家什么亲戚,下了饭桌问妻子马艳棠。
“那是你家的谁?婚礼上怎么没见过。”
马艳棠人如其名,大眼翘鼻,唇红齿白,生得就像一朵海棠花,个子也算得上一句高挑,不过在乔珍珍面前还是要矮小半个头。
她歪着身子,扭头看向饭桌边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是谁,就觉得这丫头蛮勤快的,半上午她跟丈夫回门,小丫头还帮着提东西进屋。
马家房子是分的,独院平房就那么大点地方,离饭桌两步远就是待客的客厅,乔珍珍吃完饭主动帮婶子白迎春收拾碗筷,瞥见新婚夫妻在瞧自己,她一边摞着碗,一边笑着自我介绍。
“我叫乔珍珍,现在是名文艺兵,我姨父马建成是马叔叔的弟弟。”
按亲戚关系,马艳棠和乔珍珍算是隔着一层的堂姐妹。
白迎春从厨房出来,对女儿说:“艳艳,你该叫珍珍一声堂妹,她现在……”
上午忙着做饭,也没细问,这会要说,白迎春也不大清楚。
索性改口问:“珍珍,你进部队当了文艺兵,具体分到哪?是留在西宁总部吗?”
乔珍珍拿着抹布擦桌子,几下擦干净,抱着一摞碗往厨房走,“还不知道呢,我倒想留在西宁总部文工团,有个亲戚也能常走动,真要分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馍都啃不上半个。”
过于直白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马艳棠和丈夫魏杰相视一笑,旁边坐着看报纸喝茶的马建兴皱了两条飞字眉,“小同志还是缺磨练啊。”
白迎春笑着看小丫头来回忙活,洗碗擦灶台,动作不是一星半点的麻利。
“还好今天有你在,要不是你帮忙,婶子的腰可是要着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