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个子高,站在了最前面,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卷码放整齐的毛票递了过去,“你好,这是一块钱和一斤粮票。”
这时候可没有顾客是上帝的说法,收银员看着零零碎碎的毛票,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趾高气昂道:
“自己数好,这么脏,一堆零钱不够耽误事的。”
收银员声音不小,几人站在一起本就惹眼,顿时不少目光落了过去。
萧承攥着钱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不断收紧,“这是十张一毛钱和一斤粮票,你找我两分。”
阮软一下子挤到了最前面,语气温柔道:“同志,钱是大家劳动的成果,哪有什么脏不脏的,你这么说不仅侮辱了所有吃饭的人,也侮辱了自己的工作,难道你工作不是为了赚钱?难道你的钱也脏?”
收银员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的穿着打扮后,嘀咕了句“伶牙俐齿”,不过到底退了一步,接下了萧承的钱。
直到找完钱,阮软才一拍脑门:“哎呀!说好我请你吃饭的,怎么变成你付钱了。”说着,她从小挎包里拿出钱和票就往他手里塞,“你快拿着呀,不然我下次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了。”
萧承却攥紧了拳头,脸色有些紧绷,眼神却不敢看她:“不要,我也帮你。”
“甄阮算了,这么多人呢。”聂远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容了然:“这次让萧同志破费,下次我们轮流请客不就好了,来日方长。”
萧承应和的点头,阮软察觉到越来越多汇集地视线后只好作罢。
“那好吧,下次我请,你一定要来啊。”
萧承看着她忽闪的大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人多,菜上的也慢。
桌子上,李晓晓推了推阮软的肩膀,卖起了关司:“你猜我们刚才看见谁了?”
阮软:“谁?”
“陈峰。”
阮软一脸迷茫,这是谁?
“就是火车上帮刘小红解围的男知青啊,为人挺正派那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阮软和聂远对视了一眼,对她口中的正派不置可否。
李晓晓继续说:“而且他还问我们在大河村适不适应,还问你怎么没有一起,说以后有麻烦都可以去小寨村找他呢,真是个热心肠,不过没聊两句他就急着往供销社走,可能是有急事吧。”
萧承一直垂眸沉默,听到这句却皱起了眉头。
陈是小寨村的大姓。
阮软看着她傻憨憨的模样,实在担心她被人给骗了,刚要开口,聂远就郑重其事的说:
“你忘记甄知青在火车上遇到人贩子的事了吗?我们和陈峰只是泛泛之交,他却独独对我们几个这么热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晓晓有些傻眼:“你是说陈峰不怀好意,不会吧……”
“女知青下乡后遇到祸事的例子还少吗?更何况陈峰他还和刘小红走得近,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说得没错!刘小红不是个好东西!”李晓晓一拍桌子,举手保证道:“我下次见到他再也不多话了!”
聂远:“对其他男人也是,男女体力悬殊,万一他起了歹心呢?”
李晓晓猛猛点头,深信不疑。
阮软看着快把人忽悠瘸了的聂远,默默竖起大拇指,七零之南绿茶非他莫属。
也不知道这傻丫头吃不吃得消,不过目前来看两人相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