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还有人证(1 / 2)

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元余 11697 字 7个月前

场中瞬间安静。

徽明纵火案已经结案, 那夜过于惊心,以至于到得如今,许多人都还心有余悸。

徽明一众学子, 包括四子在内, 近来已是非常小心。

齐一鸣也未在京中多露面,就是唯恐再招来他人瞩目,他已是风烛残年, 旁人要取他的性命他无所谓,可底下的这些学子,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些日子徽明经过了多少动荡暂且不提,他们也一直都对林水月感恩于心,本以为这案子就这么成了桩悬案。

不想林水月背地里竟还在调查。

且在这等情况之下,将所掌握到的线索一一抖落。

谭正华不是此前的汪家,也并非范郁、江路海等人,他身后维系的阵营和脉络, 远超他人所想。

今日林水月便是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自身只怕也要深陷其中。

“林大人……我等何德何能。”有学子回过神来, 红了眼眶。

“不论是我等, 还是余夏,说来都同林大人毫无干系。”

且他们没死, 余夏虽说重伤昏迷, 却也得了及时救治。他若非被林水月买下, 只怕那日拍卖后叫谭寅得手, 早就已经生不如死。

林水月为着他们,不惜冒着风险,终究将朝堂上最腐朽的一节揭露,等着她的, 尚且不知道是什么。

坐在下首的白果亦是心声感慨。

这些日子,林水月的布局皆是在慢慢收线。

一个谭正华,仅是这朝堂混乱局面中的一角罢了,真正隐在后面的大鱼,尚且还没钓出来。

林水月不急着收线,也让他放平心态。

不想这几日,余夏屡屡遭伏。

光林水月放在林府的人,就抵挡了三波。

此番第四波,对方明显是冲着要余夏的性命去的。

幸而在布局时,林水月留有一手,命底下一个好手,悄没声地隐在林府,做了驾车的马夫。

今日那马夫与余夏一起,方才保全了余夏的性命。

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不提余夏,徽明那边也并不乐观。

这些日子,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燕国使臣来晋的事情上,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徽明在短短的七日内,遭遇了两次投毒。

上次纵火案后,徽明那边起了戒心。

各处都设有侍卫,对于来往的人查探严谨。

在这等查探之下,竟还让人钻了空子。

为了安全,徽明上下所用的水,都是取自于后院的井水。

第一次投毒便是放入了那井水中。

幸得齐铭晔警惕,早在纵火案后,便从江南寻来了一位名医,在院中坐镇。

那日用饭前,那位医者率先察觉不对。

待得一路查到了井水后,厨房的厨娘已经自缢了。

连个线索都未留下。

当夜徽明众人彻夜难眠,但投毒一事,他们没有证据,更不知是何人为之。

贸然之下,并不敢异动。

除了告知刑部外,此事并未揭露出来。

哪知这等事情竟还能卷土重来。

第二次投毒的日子,恰好就是晋朝同燕国使臣比试那日。

徽明学子心中畅快,一改此前的阴霾,打算在外庆祝一二。

等进了饭庄,饭菜皆送上来后,在众人动手前,徐子乔忽而道:“之前院中守卫森严,那幕后隐匿的人,都能在井水里投毒,若在外面用饭……”

他仅是个怀疑,却吓得众人不敢动筷。

齐铭晔思虑后,将医者请来查探。

谁知半路见得个黑脸小厮转身就逃,他心生怪异,命侍卫将其捉拿归案。

人是拿了回来,但他们没有经验,稍不注意那人便已咬破毒囊,气绝身亡。

医者来到饭庄一查,饭菜里皆是无毒。

那毒药被人下在了茶壶嘴上,只要倒出茶水,里面便是掺了毒的。

徽明众人震惊之时,又觉后怕,当下没了用饭的心情,匆匆回了院中。

历经这么多的事情,齐一鸣已心生退意。

原本打算在策论大典后,便从京中辞行,回到江南暂避风头。

齐铭晔却不赞成父亲的意见。

“无论隐匿在背后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徽明的人活着一日,此人就不能安心。症结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这些人。”

“今日退了,到得明年科举之时,莫非也要退?”

“我知晓父亲将书院学子都看得如同半子一般,也担忧这般下去,早晚会遭了对方的毒手。但躲避没有任何的用处,只会换得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下手。”

“别的不说,从京城回到了江南的路上,父亲就以为会一路太平了?”

“只怕尚且还没走出京城地界,我们便已经死在了乱刀之下。”

齐一鸣无言以对,他关心则乱,加之年纪大了,到底生出避世的心思来。

从前,他满腔心愿都在教导书院学子之上,满心以为,只要他们行的端坐得直,日后学好学问,便能报效朝廷。

却不知他远离朝堂已久,朝堂内部已经腐朽不堪,里面的蛀虫三两成群,形成了庞大的关系网。

凡伤害他们利益的人,皆会成为他们手下的亡魂。

如今看来,孟兆平就是这么死的。

这死一样的寂静后,终是有人开了口。

太子沉声道:“你这信口开河,张嘴就来的习惯,已然是成为了个毛病吧?徽明纵火案与谭大人有什么干系?”

“无凭无据的,你这又是孟兆平,又是余夏,还将徽明拖拽了进来,莫不是想要仗着人多,将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都压在了谭大人身上?”

众人皆是回神,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水月。

“林大人,你身为刑部侍郎,说话做事当讲究些根据才是。徽明纵火案已然结案,原本就是那经营客栈的二人起了歹意,如今你要将一切怪罪到了谭大人身上,还需得有能叫人信服的证据才是。”

张弘看着林水月:“否则的话,林大人这等举动,就叫做栽赃与谋私了。”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林水月身上。

压力倍增,殿内的气氛沉郁。

林水月却始终站得挺直,她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纵火案之上,此前我确实没有证据。”

这话一出,引得多方争论。

“你没有证据就敢拿出来说?就能随意坏人清白?”

“大理寺连同刑部查了那么久,都未得一丝半点的线索,我说怎么就让她发现了。”

“急于立功,忙于表现呗。眼看着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始终都空悬着,她若再在不表现一二,日后被人压了一头,只怕就难以翻身了。”

议论声中,林水月神色依旧,声音虽轻,却是极为坚定的:“谭大人为官谨慎,许多事情上也未留下把柄。”

“想要顺藤摸瓜不易,只可惜,大人这般能耐,偏对唯一的子嗣疼宠非常。”

“不光纵着对方为所欲为,还把破绽也放在了他身上。”

旁人哪听得懂她这话里的意思,纷纷皱下眉头。

谭正华思虑了瞬后,面色惊变。

可他到底心思深沉,只一瞬后,便飞快地掩下了自己的情绪。

只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无暇命人去将尾巴处理干净。

背上刚浸出了冷汗来,就听得林水月缓声道:“那日我在潇湘苑,与谭公子对上。”

“谭公子命人抬了一箱子的银两,要买下余夏。”

“问题就出在了这银两之上。”

田阁老微顿,问道:“银两有何不对?”

谭素月声音尖锐:“林水月,你休想栽赃陷害。我母亲出身于江陵大家,家中世代经商,手中从来都不缺银钱花。”

她以为,林水月是要说这个银钱的来路不正。

不想林水月直接否认道:“谭府有钱是京城公认的事情,谭大人家中的银钱也皆是来路正常。”

“不对劲的,是寄存这个银两的钱庄。”

此言一出,满场安静。

林水月面色平静,冷声道:“徽明纵火案之前,我曾生出过疑惑,平日里便是京城里走水,也没有短时间内烧得这么快的。”

“前后差不多一刻钟,整个后院便被烧毁了。”

“细查之下,发现当日静听雨轩中,运进了许多的食材。明为食材,实则是用木桶装着的燃烧、火油之类。”

“这些东西,刑部的案卷之上都有记载。”

“对此案有印象的诸位大人,心底也是清楚的。”林水月微顿,复而才道:“然而后续我查遍了整个京城,都未曾查到如此大量的燃烧物出自于何方。”

“直到那天潇湘苑竞拍,我赢下谭公子后,谭公子连夜派人去钱庄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