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看够了,胡西西施施然起身,笑眯眯地道:“不止呢,此前我献于太后那幅字画,也是从林二小姐那边得来。”
不等这些人惊叹,她直接转向谭素月及白曼语:“二位自来都瞧不上林二,想来以后也不会找林二买什么字画了。”
“啊!”她轻笑着捂嘴:“看我这性子,林二说讨厌你们,不卖呢!”
白曼语面色发沉,尚还稳得住情绪。
谭素月却是怒不可遏:“……此前本以为无钱居士乃是个清风霁月般的人物,如今瞧着,也是俗不可耐!”
“常与林二这等荒唐的人来往之人,我瞧着也非是什么圣贤之士,大概也当不得居士二字。”
“倒是要感谢林二没让我花这么多冤枉钱呢!”
她今日本是奔着一战成名来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受挫,已是忍无可忍。
而比起这些来,林水月骑到了她头顶上是她更不能接受的事。
哪怕通过诋毁无钱,她也要维护住自己的脸面。
谭素月死撑着说出口的场面话,众人都心知肚明。
但今日这宴席过后,无钱把所有字画托付给林水月这么一个不懂字画的草包的事,传遍京城。
风言风语不断。
不少人趁机往无钱身上泼脏水,颇有些要将其从神坛之上拉下来的意思。
胡西西听着气闷,去林府寻林水月。
不想这人还在气定神闲的同几位老太太打麻将。
她气得往林水月身边一坐,噘着嘴好半天不说话。
“你这丫头今日吃错药啦?”几位老太太没忍住打趣她。
胡西西没憋住:“我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可笑,当初对无钱居士字画推崇备至的人是他们,如今诋毁的人也同样是他们。”
“何况那日宴上,本就是白曼语和谭素月的不对,水月不愿意卖,竟还全部成了她的不是。”
这事近日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
林老太太打出一张牌,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封君倒是乐得开解她:“这人位置站得高了,难免惹来些闲话。左右他们诋毁不了字画,便只能拿这些来说道了。”
理是这个理,但胡西西无法忍受那幅极品字画受到这样的评价,更莫名觉得见不得林水月受这等委屈。
林水月可半点不委屈,她紧皱眉头,犹豫半天打出一张牌。
“诶!胡了!”老封君瞬间笑开了怀:“别说,甭管什么无钱不无钱的,林二倒真有点送财童子的样。”
林水月:……
“二小姐就在此处!”
林水月还没开口,抬眼就见林朗领着林瑾钰、林淮尹二人,着急忙慌地走进来。
林朗满脸严肃,目光发沉。
“哟,林大人这是怎么了?”老封君也瞧见了他们,叫住了林朗。
林朗脚下一顿,先朝着她几位行了一礼。
“林大人客气了,说来老婆子不请自来,该我向你赔罪才是。”
林朗忙道不敢,一边拿眼瞥林水月。
“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封君平日里也不爱管旁人家里的事,只是看着林朗这气势汹汹的,冲着林水月过来,怕他因着最近的事而怪罪林水月,这才问了一句。
林朗犹豫片刻道:“今日早朝结束后,圣上不似往常一般先行离开,而是谈及了无钱。”
这院子内瞬间安静下来。
无钱近来在坊间名声不好,提起来都是说荒谬的,而如今此人与林水月有所牵连,突然叫圣上提及,谁听了不是心口一跳?
“圣上前些时日去钱阁老家中,瞧见他在仿一幅画作,见之尤为惊人,本想叫钱阁老送至跟前来,却听钱阁老说,那画作是仿太子宴上惊鸿一瞥的无钱字画所作。”
“圣上一时惊为天人,此前见太后那幅字画就极为心悦,只那缥缈淡漠的风格,不是圣上心头好,但太子宴上那幅……”
林朗微顿,想到了圣上在殿上夸赞不已,心情也很是复杂。
本来吧,这事他也知道。
但林水月认识个文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可经过上午这遭,圣上就差没把喜欢摆在脸上了,朝中众臣,谁还能不明白其心意?
林水月手里这幅字画,怕是要掀起些狂风骤雨来了。
“老爷!”
他话音未落,林府管家已经匆忙赶来,面上又是惊又是喜:“太子和庆王府上,都送来了帖子。”
“均是金帖,说是给二小姐的!”
瞧瞧,这早朝刚下,连他都才刚到家,那边就已经争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