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妈妈便一五一十学给赵佳贤听。
赵佳贤听了,好久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喟叹道:“说起来我还比她大一岁呢,论起手段与急智,竟是半点都不如她。”
冼妈妈见她灰心失望,忙劝道:“这下雨天,自是那没伞的比有伞的跑得快,不是这样比的。”
赵佳贤沉默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来,对冼妈妈道:“妈妈,你找几个机灵妥帖的丫鬟小厮,让他们将五房赵姝娴在我弟妹嫁进来第二日对我弟妹不敬,还去祖母那儿告歪状,害得我弟妹被罚去祠堂抄女诫一事悄悄散播出去。不要故意说,说到话头上顺便带出来的好。”
这下轮到冼妈妈惊讶了,“姑娘你这是……”
“弟妹父亲过世几年了,母亲病弱,弟弟妹妹皆未婚嫁,她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苦。如今她这样帮我,我自然也是要帮她的。她说得对,这么些年,五房给我们长房添的堵够多了,既如此,我们也无需一再忍让。”她扬起头,脸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我弟弟肯上进了,弟妹是个厉害的,祖父也没放弃我们长房,我有什么好怕的?人生还长,我且得好生过下去呢!”
冼妈妈欣慰道:“姑娘想开了最好!”
邬府前院,邬夫人亲自将徐念安送到大门口,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婆母只叫处置一个丫鬟,那是她仁厚,你且回去告诉她,待郑氏将孩子生下,一切都会按着规矩来的。”
按着规矩来,便是孩子生下就跟妾室没关系了,要认嫡母为母,由嫡母抚养。
徐念安笑道:“夫人请放心,有您这样深明大义的家长在,咱们两家的情分定会坚不可摧历久弥新的。”
邬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到了大门外,邬夫人抬头一看,却见自家两侧的巷子口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女子居多,都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心中起疑,问门人:“怎么回事?”
门人道:“禀夫人,是赵公子方才在门前站了片刻。”
“赵公子?”邬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车帘一掀,赵桓熙从车上下来了。
两侧巷子口的人群瞬间激动起来。
徐念安看着阳光下乌发雪肤,眉眼却又似画出来一般浓丽的赵桓熙:“……”
赵桓熙先看了徐念安,见她无恙,脸上表情也不似受了欺负的模样,这才上前,站在阶下向邬夫人行礼。
邬夫人回过神来,心中不由的感慨,她亲家母这个嫡子,真是无论见过多少次,再见都难免被他的外貌震慑到。这好在是个男子,要是个女子,怕不是得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呢。
徐念安问赵桓熙:“你怎的来了?”
“我去买笔,顺道过来接你。”他道。
徐念安脸有点红,辞别邬夫人与他上车走了。
到了车上赵桓熙探头看她,疑惑地问:“你不是说你不害羞的吗?为何脸这般红?”
徐念安一指头点着他的额头将他的脸推开,道:“还不是因为你。你找个什么借口不好,非说去买笔,堂堂靖国公嫡长孙,需要亲自去街市上买笔?糊弄谁呢?”
赵桓熙揉着额头,不满地嘀咕:“我还不是担心你吗?”
徐念安瞧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又生不起气来。
赵桓熙问她赵佳贤的事,徐念安与他说了,总结道:“现在只等母亲那里查明了来龙去脉,此事便能了结了。”
赵桓熙放下心来,又注意到她手边有个锦盒,问她:“里面装的什么?”
徐念安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把绣兰花的团扇,对赵桓熙道:“这是四姐姐送我的礼物,我一把,母亲一把,没你的份儿!”
赵桓熙闻言,抬手就去抢,一把握住了徐念安捏着扇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