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的呆子.
冯嘉幼其实紧张得很, 才会出言讥讽两句,以消减心中的恐惧。
她话音落下,耳畔“铛!”的脆响,刺激的她几乎耳鸣。
是身侧有人朝她挥刀突袭, 却被谢揽反手斩断!冯嘉幼刚看到半截刀刃落在地上, 随后便有人在她脚边不远处倒下。
那倒下之人虽未曾面朝她, 但血水混着雨水很快从周身漫出来,浸染了地面, 令冯嘉幼心惊, 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她的身体只是稍微一个趔趄,强忍住, 尽量待在原地不动。
才站稳,又一人倒下, 周身再是绽放出一片血花。
以伞遮挡视线显然不够,这些杀手进攻的目标全是她, 因此死也是死在她脚边。
冯嘉幼双手抓紧伞柄, 紧紧闭上眼睛。
而谢揽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放倒了好几个, 若不是需要护着冯嘉幼, 他前期只守不攻, 他们只会死的更快。
等杀的还剩下三人时,有一人抓了个空仓皇逃走。
谢揽本想给他一记飞刃, 临时改了主意放他走。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能给前方其他埋伏他们的杀手以震慑。
听见谢揽收刀入鞘的声音, 冯嘉幼睁开眼睛。
瞧见谢揽想来捂她的眼,她说了声“没事儿”, 躲开了。
将视线抬高, 尽量不去看地面上的尸体, 举高了手里的油纸伞帮他遮雨。
谢揽推了下她的手腕:“你管好你自己, 我都这样了,遮不遮有什么关系?”又拉起她另一只手,绕过地上的尸体,去到马棚里,“你先站着别动。”
确定周围没有埋伏,他一跃而出,恰好落在远处疯跑的马背上。
电闪雷鸣之下,冯嘉幼远远看着他顶着暴雨,勒了几下缰绳,便将受惊的马儿驯服。
他从头到脚被雨淋的湿透,原本张扬的高马尾拧巴着搭在左侧胸前,瞧着颇为狼狈。
再加上不远处横七竖八都是杀手的尸体,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冯嘉幼心中的恐惧竟然逐渐转化为一种微妙的情绪。
谢揽策马归来,将马儿重新和车厢套在一起,又捡回了地上的长弓,扔回车厢里去。
没忘记两人出来是给冯嘉幼拿衣裳的,取了件披风给她裹上。
他后怕地道:“亏得你机灵,万一没瞧出来,落在他们手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救人质这事儿你不是挺有经验?之前不是救过松烟几十回,还数落我表哥小肚鸡肠?”冯嘉幼说着话,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衣裳湿透之后,紧贴在身上,将他躯体的线条勾勒的极是明晰。
蓦地,她觉着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抬手摸了摸,原来是真的在发烫。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心跳也禁不住快了几拍。
冯嘉幼发现自己原来很肤浅,一边看不上武夫,一边心中又挺享受武夫带来的那种踏实的安全感。
也怪不得她吧,毕竟她这夫君并不是一般的武夫。
“换成你哪里一样?我可不敢赌。”谢揽知道自己的狼狈,回去车厢里拿了干衣服出来。
脱去长袍,将裹了防水油布的账本先放一边,擦了擦上身的雨水,换上干衣。
见他解了发带就准备擦头发,冯嘉幼纳闷地问:“你的裤子也湿了,不换?”
谢揽无语地道:“你也知道?你这一直盯着我看,我怎么换?”
冯嘉幼被他一说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但她不露怯,反而挑了挑眉毛:“你一个大男人怕我看?”
谢揽还真怕,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和冯嘉幼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反正他没见过比她更不害臊的女人。
冯嘉幼从他微撇的嘴角猜到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哪里是我不害臊?明明是你太害臊。”
往常在家中更换寝衣,她从来不会避着他,反正知道他会自己避过去。
他就不一样了,赤上身非常随意,换条裤子如同做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