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青一时怔然,“是吗?”
“嗯。正常的长辈对晚辈,不会有排他的占有欲。当然,我跟他仅仅一面之缘,不能保证我的直觉一定准确。但你可以尝试跳出固有视角,重新审视一下。或许事情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夏郁青没跟任何异性有超过友谊的接触,也就不清楚,什么样的行为含有过界的意味。
而假如如她这样迟钝的人,都觉得暧昧,那么……
夏郁青凑近,压低声音,“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嗯?”
“你会给你外侄女,拉裙子拉链吗?”
“她八岁以前会……”苏怀渠话音稍顿,骤然反应过来,看了夏郁青一眼,无奈一笑,“……坦白讲,我并不太习惯男闺蜜这个身份。以后,这么隐私的细节,就不必向我求证了吧?”
“……对不起。”夏郁青耳朵烧起来。
“你觉得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苏怀渠总结,继而笑说,“加油。”
“我今天要失眠了。”夏郁青叹气。
“青春就是不同种类的辗转反侧。”
“苏老师这句话好有哲理,我要摘抄下来。”
“……”
夏郁青笑说,“我下周要去你们学院蹭课,也看看你的‘秘密’究竟长什么样。”
“……”苏怀渠无奈极了,“夏老师这学期不是课程很忙吗,不必亲自莅临我院考察了吧。你登官网看看,经管院师资力量那一栏,看一眼就知道了。”
“对哦!”夏郁青当即掏出手机,“我怎么一直没想到。”
苏怀渠哑然失笑,自茶几上拿了罐啤酒打开。
陆西陵给陆笙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周潜。
陆笙觉得自己这一身狼狈地回家,要是吵醒了爷爷奶奶,多半不好解释,就跟着去了周潜那儿。
当然更主要原因是,她想借酒浇愁。
在她眼里,比她小半岁的周潜实则有点像是她的一个弟弟,特别耐心,特别能听唠叨的那种,自然是失恋倾诉绝佳不过的人选。
周潜告知陆西陵,陆笙喝醉以后就已经睡了。
陆西陵拾起兄长架子,叮嘱:“你规矩点。”
周潜伸冤:“……我哪儿敢!”
“明天一早把她送回家,听见没有。”
“遵命。”
第二天早上,陆西陵回了趟陆宅。
陆笙已经回家了,顶着肿泡眼,拎着铁皮的浇水壶,在后院给蔷薇藤浇水。
她看见陆西陵,先问:“哥,青青还好吧?“
陆西陵冷冷瞥她一眼,“我正要嘱咐你,以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把她扯进去。你出了事,随便一个电话就有人帮你解决。她跟你不一样,除了陆家,她在南城举目无亲。”
“……嗯。”
“听见没有?”陆西陵严肃追问。
“知道了。”陆笙郑重点头。
她跟陆西陵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很清楚在什么问题上不可以跟他嬉皮笑脸。
她上回尝试性地提过一嘴,问陆西陵是不是喜欢青青,那时候陆西陵剜她的那一眼,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的凛肃语气,她现在还记得。
陆笙没精打采地浇着水,“……哥,我还是好难受。”
“第几回了?”陆西陵毫不动容,“活该。”
“我错了……可是谁能想到,他吃我的用我的……”
“我没这闲工夫听你念经。”陆西陵打断她。
“……可是真的越想越气。我好难过,南城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去三亚散心,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中午就走。”
“随你。”陆西陵见陆笙这样,也知不必多操心,她根本不会难过超过一个星期。
上午还有会,他抬腕看了看表,转身往外走。
十月下旬,夏郁青收到了奖学金。
她请室友吃了顿饭,留出必要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部存入银行卡中。
她记起跟陆西陵的承诺,犹豫之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要请他吃饭。
那微信过了整整一天,都没得到回复。
陆西陵从来不是秒回选手,但以往回复消息,基本也不会拖到第二天。
夏郁青有些担忧,便去联系周潜,问他陆西陵是不是最近很忙。
她上课之前发的消息,下课才得回复。
周潜:陆总这两天在住院。
夏郁青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管是否合适,直接给周潜打去电话。
周潜告诉她,他陪陆西陵去底下县市的一个生产工厂考察,那边出了点纠纷,陆西陵受了点轻伤,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夏郁青在路旁的树影下站定,没什么犹豫地将第二个电话拨给了陆西陵。
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她不屈不挠地打到了第四通,终于听见那单调的“嘟”声被切断,代之以几分沙哑的声音:“喂。”
“我听说你受伤了。”
“嗯。”
“……我可以过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