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垂眸。
一抹自嘲的笑自眼底飞快闪过。
真好笑。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觉得他好呢?
姜娩见他如此,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巴掌大尖锐的石块。
那是让她觉得沉闷的重量。
仿佛那块石块尖锐的周身正在她的五脏六腑不轻不重地割着,磨着,速度缓慢,又重复。
被割到的地方,不见一滴血珠,只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划痕。
即便如此,仍是弄得她不舒服。
她伸手过去,将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软声解释:“裴相和,你别多想,我跟你说我们这样不对,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差距。还有,我这么说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更没有说你不好。”
感觉到手背上覆来的温软,裴相和心念一动,反握住她的手,倾身靠近,与她四目相对:“既然娘娘觉得我好,那为什么总想跟我划清界限?”
姜娩在这件事情上很坚持:“我们应该划清界限。”
她怕。
怕事情败露。
还怕自己会一次次因为心软而动摇理智。
裴相和抓过她的手,让她的指尖落在他的眉眼。
他记得,她喜欢他鼻尖的这颗痣。
所以他牵引着她微热的指尖,让她的指腹,落在那颗朱红色的小痣之上。
他的嗓音里,充满了一戳即散的破碎感,似带着祈求一般开口:“娘娘,别不要我。”
姜娩张了张嘴,原本坚定的话被梗在了喉间:“我……”
裴相和:“娘娘舍得不要我吗?”
姜娩说不出一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