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王乃是异姓王爵,仪仗是郡王级别,如果入土为安了,就该升为亲王爵待遇,反正人死了,怎么荣誉都不为过。
活着的就不行了,不管立功多大,哪怕给赏赐,给金银财帛,也不给升半个阶位。
不过陈旭是新任滇南王,一应仪仗,王袍等等,全都是新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新的王印,跟旧的不同。
旧的王印用的乃是汉隶书写。
新的王印用的却是飘逸潇洒的唐朝飞白体!
旧的王印上是一条半扬起身体,做张牙舞爪、怒吼咆哮形状的四爪龙。
新的王印上,却是一条盘起来,懒洋洋的,笑眯眯的一条四爪盘金龙。
旧的王袍,是金黄色的,以显示威仪什么的,因为明黄是皇帝的颜色,而杏黄色是太子的颜色。
虽然颜色都差不多,但是金黄色是最接近明黄的黄色。
可新的王袍,陈旭选择了跟郡王一样的颜色,正红色。
郡王仪仗一致摆开,好么,好大的威风!
令旗二,清道旗二,幰弩一,刀盾十六,弓箭十八副,绛引、传教、告止、信幡各二,吾杖、仪刀、立瓜、卧瓜、骨朵、斧各二,戟十六,槊十六,麾一,幢一,节一,响节六,红销金圆伞一,红圆伞一,红曲柄伞二,红方伞二,青圆扇四,红圆扇四,诞马四,鞍笼一,马杌一,拂子二,交椅一,脚踏一,水盆一,水罐一,香炉一,红纱灯笼二,敔灯二,帐房一座。
大概是因为陈旭太老实了,皇帝又给他将“水盆”、“水罐”和“香炉”改成了“二”,这样成双成对的看着还不错。
郡王仪仗有交椅、马杌,皆木质银裹;水盆、水罐及香炉、香合,皆银质抹金。
宣宣赫赫,威威风风的到了宗人府,这次仪仗没有在外,而是进了宗人府,直奔后头的院落。
这仪仗一进来,就把前院摆满了。
且这仪仗,没人比前任滇南王更熟悉了:“这是来接孤王出去的吗?”
“你想的美!”陈旭从车架里出来,神气活现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对着他老子:“我已经得了朝廷的册封,继承了滇南王之位,过来让你看看,怎么样?没你老子一样当滇南王。”
“你跟谁老子呢?”前任滇南王一口气差点没上不来,憋晕过去。
“好吧,你看我,我现在是滇南王了。”陈旭换了个说法:“让你看看我,然后就死心塌地的在这里养老吧。吃喝不愁,还不用干活,你还想怎么样?那么多女人陪着你呢。”
陈旭可是看出来了,他这亲生父亲,日子过的其实并不滋润。
自由惯了的雄鹰,一旦家养起来,可能会很快死掉,或者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可惜,这里无法离开。
前任滇南王沉着脸,看着陈旭:“你这些,跟我的不一样。”
“多了点儿东西是吧?皇上赏赐的;这身衣服,我自己选的颜色。”陈旭美美的转了个圈儿:“我来是想跟你说,我把滇南王府卖了,将其他东西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拉回京城来,以后我就在京城住着了,等几年之后,事态平息了,我选择回江南老家,在永宁县盖了一座滇南王府,在那里安度余生,已经跟皇上说好了。”
上次来,他只是提了一嘴,这次是来通知他,已经定下此事了。
“什么?”前任滇南王大惊失色:“你把滇南王府给……给搬来了京城?”
“是啊,已经快到了,那么多的东西,我都说不要了,到了京城,有钱就能买到,还有那些奴仆全部发卖出去,不管是伺候了几辈子人的老脸儿,我也顾不得了,反正我在王府的时候,他们也没顾得上我。”陈旭笑的可开心了,他就爱看这家伙急赤白脸骗骗拿他没辙的样子:“王府,土地,房屋,铺子等等,我都要的飞钱入京,我只管拿钱,旁的不要,不过我母亲的嫁妆我带回来了,送回镇北侯府,给我的两个表妹做添妆。”
“滇南王府历代主母的嫁妆……。”那可是好大一笔!
“全都卖了,换钱给我就行。”陈旭故意的道:“反正我日后过日子总不能少了钱不是?我又是王爵之位,谁敢欺负我?皇上会给我做主。”
“你让你那舅父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地实权异姓王不当,给人当个傀儡王爷,有意思吗?”前任滇南王气的已经脸色发青了:“姓陈的不是挺厉害的吗?他怎么不帮你说话?只要他开口,皇上不会轻易入驻滇南……那是我们楚家几代人的心血。”
“那是耗空了我母亲年轻的性命之地,那是我几次频死之地,我再也不要回去!”陈旭的声音比他的更大:“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不要回去。”
“那是滇南楚家的基业!”
“你珍贵的我弃如敝履!”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畜!”
“不生我你就断子绝孙了你,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生身之父?”
父子俩当着这么多仪仗之人的面,开始了大吵大闹,顺便对骂了起来。
你来我往那叫一个热闹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后院的女子们,这帮女人现在还想出去,一看仪仗,还以为滇南王复位了呢,吓死了!
她们刚跟滇南王打了一架,滇南王虽然用马鞭子抽她们,可她们也用尖利的手指甲,挠了滇南王。
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但是看到父子俩对骂之后,就放心了,因为她们认出来,陈旭身上穿的才是滇南王的王服,前任滇南王,穿着的还是便服。
再一听,哦,世子即位,成了新任滇南王。
“王爷,带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