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遮掩,很快很多人就都知道了。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不是滇南王,也不是镇北侯,更不是陈强夫妻俩,竟然是镇北侯夫人。
温润赶紧请人进来,月姑硬着头皮接待,陈旭倒是来得很快:“舅母。”
“你这孩子!”镇北侯夫人叹了口气:“我就是去上个香的功夫,你们就闹起来了。”
“不是闹起来,是时间到了,我不想瞒着你们。”陈旭吸了吸鼻子:“您上香还顺利吧?”
原来镇北侯夫人这两天出门了,是去京郊的白云观上香去了。
就五天没在家,回来就听说了这么大个事儿。
“你跑出来,我们心里多难受?”镇北侯夫人不打他,不骂他,以来就用眼泪把陈旭淹没了:“就这么走了……呜呜……养了个小动物,还有感情呢……你就这么走了……没良心的东西,你舅父都气的跟滇南王打了八场!”
嗯,温润抓住了最后一个重点:“打了八场?”
“是啊,他气不顺,大外甥还溜了,总不能在家耍横吧?出门就去找滇南王了,滇南王这不是着急要走么?就不让他走,跟他打架去了,天天打,一天打三场。”镇北侯夫人一抹眼泪儿:“照着一日三餐来,滇南王还信口雌黄,说什么儿子不娶亲,是不是在等大公主?气死人了。”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大公主是什么人?
也是滇南王能高攀的女孩子吗?
滇南王太会想象了,毕竟当年在莲花坳,大公主跟陈旭,的确是在一个人家里居住了一年多的时间。
“您别听他胡诌。”陈旭皱眉:“我就是怕他多想,才拒绝亲事,而且他越来越过分了,就差派人把我抢走,我干脆就宣布此事,让他死了那条心吧。”
他是世子,将来的滇南王,要是他没有后代,那么滇南王的王位,自然就消了。
没了一个异姓王,朝廷也能放心一些了。
“我管他满嘴喷粪呢,我操心的是你。”镇北侯夫人疑惑的问他:“这事儿,是真的还是为了应付?”
“是真的。”陈旭正色道:“舅母,我不想传宗接代,也不想碰别的女人,我只想跟陈义一起,消停的过日子,什么王府王位的,也就那么回事儿,他乐意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他还能折腾多少年?”
滇南王已经快半百的年纪了。
陈旭都及冠啦!
加上这么久都没生出来个儿子……大家都不看好滇南王。
“唉!”镇北侯夫人叹了口气:“我就说,你看陈义那小子的眼神儿不太对,你舅父非得说你俩是换命的兄弟。”
“还是您看得明白。”温润在一旁敲边鼓:“他们俩也是真心实意的过日子,又不是为了玩耍,就这样吧,陈旭这孩子,心里头别扭,他不想延续那个人的血脉,你们就别拦着了。”
这事儿吧,说来话长了。
陈旭其实是很讨厌他那个滇南王的父王的,也的确是很喜欢陈义。
“我就是过来说一声,你在这里好好的就行了,家里放心,你舅父几日就会缓过来,你就当回家住几日吧。”镇北侯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不仅带了平时出门惯用的人手,还送了几大车的东西。
吃穿用度都足足的,把陈旭感动的不得了,朝她甜腻腻的喊了一声:“舅母,还是你好。”
气的镇北侯夫人,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儿:“德行!”
陈旭傻笑,陈义也翘了翘嘴角。
温润终于放心了,看来镇北侯府也不是那么顽固不化。
送走了镇北侯夫人,温润还跟王珺道:“到底是镇北侯府,看看人家多开明。”
“这件事情,多方都有利,陈旭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敢公开的,且选在了这个时候。”王珺跟他道:“滇南王要么留京处理此事,要么回去滇南,时间不等人,这都九月份了。”
京城十月份就会下雪,回去越发的难走。
“看他对陈旭有多重视了。”到底是选择儿子,还是选择事业?这是个问题啊!
结果第二天,滇南王来了!
温润让人堵着门口不让人进来,自己站在大门口那里,摇着扇子看着滇南王:“我们家不欢迎滇南王,请您回去吧。”
滇南王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红,脸色也不好看:“本王的儿子在你们家,本王要看看儿子,也不行吗?”
“不行。”温润摇头:“你当年干什么去了?现在想起来看儿子了,晚了,请回吧。”
“本王现在就要进去!”眼看着这就要往里头闯:“父亲见儿子,本王要见世子。”
结果温润一收扇子,十七八个亲卫刀出鞘,箭上弦:“我劝滇南王您三思而后行,我们大将军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温润,本王敬你是个雅士,又救过本王的世子,本王才跟你客气一二,你不要得寸进尺。”滇南王脸都红了:“镇北侯是本王的小舅子,本王对他无可奈何,但是本王对你……?”
“你敢迈上台阶一步,本老爷不吝啬赐教,大不了,咱们针尖对麦芒,打一场!”温润却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之意:“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年做了孽,现世报了,赶紧的走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将军府的人都是练家子,那滇南王府的人也不是善茬儿。
且滇南王府的人都是来自滇南,是滇南王的死忠,又有不少那山里出身的,并不怎么把规矩看在眼里,在他们那里,好勇斗狠都是家常便饭。
被人这么挑衅,一个个顿时就血脉喷张了起来,恨不得立刻热血上头。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不得了,温润是不怕他的,甚至都没紧张。
他早就想亲自教训教训这个滇南王了,只不过没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真打起来,他是不怕的,就是滇南王恐怕要麻烦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滇南王突然转身就走了!
走的特别痛快,毫不拖泥带水,连头都没回。
他的人都愣了一下,才跟着收刀入鞘,走人。
温润早就有了腹稿的骂词也没用上,不由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端端的让人郁闷了:“回府!”
一群人哗啦啦的回了府,大门一关,一个个都无奈了:“滇南王认怂也太快了。”
“就是,再有一会儿我就能把人给鼓动的动手了。”
一群杀才还挺可惜,刚才没能动起手来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