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温润一进门,就看到了等着的陈旭,陈旭一见到他,就问了这么一句。
“走了,看来他的事业比你重要。”温润看了看陈旭。
滇南王要是不走,纠缠几日,兴许就能见到陈旭了。
温润还真能天天拦着人家亲爹不让见亲儿子吗?
他又不是镇北侯陈镇,根本没有理由,也站不住脚。
要是滇南王再发动一点舆论攻击,温润肯定扛不住。
但是他没有,因为这个办法,要耗费时日,起码半个月吧,才会见效。
半个月,他耽误不起。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见儿子一面,选择回滇南。
如果他选择陈旭,或许还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可是他终究没有选择陈旭。
“罢了。”陈旭脸上不见一点失落的样子:“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
“他终究是你的生身父亲。”温润恶狠狠的道:“老王八蛋跑得倒是快。”
今天没能跟滇南王打一架,温润十分憋屈。
“他不得不走,其实今天来,我猜测,他是想硬抢了我出去,直奔外面,肯定准备好了马匹,通衢大路的跑吧,出了京城地界,他就有办法把我弄去滇南,这辈子都甭想回到京中了。”陈旭耸了耸肩膀:“所以这些年,我极少出京城的城门,哪怕是迫不得已要出去,也会跟在我舅父身边寸步不离。”
“委屈你了。”这些年困在京城这么一个地方,真是太难了:“改天我带你出门去玩吧,莫愁山庄,雁栖湖都不错。”
都是温润去过的地方。
“好啊!”说实话,陈旭真得想出去走一走。
京城居大不易,尤其是内城,有个什么风景名胜啊?都是差不过的地方,谁家的花园子,谁家的别院的,四四方方那么大个地方,再是美景也是人工搭建。
不比外面,天高地阔。
今天的事情,晚上王珺回来就知道了:“他是得走了,再不走回去就来不及处理公务,还要在滇南过年呢。”
更主要的是,他要回去主持大局。
一个异姓王,有封地的那种异姓王,能在京城待半年,就为了儿子已经不错了。
剩下半年的时间,他必须要在封地,政务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处理,京城与滇南隔着千山万水,这几年为了儿子,滇南王也是真的来回跑通勤呢。
“等哪天有了空闲,咱们就去。”温润其实是想让陈旭出门走一走的,陈旭在他那里的时候,因为容貌的关系,轻易不出门,出门就往自己脸上抹灰。
本以为到了京城能自由一些,结果到了京城,他身份变了,自由还是没来。
为了躲避这么一个糟心的父亲,真真是委屈这孩子了。
滇南王世子这事儿,京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连民间都有议论。
不过大家都说,滇南王世子是被滇南王给坑害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看出来了,滇南王世子是真的不待见他父王。
滇南王早先在京城也是个风流人物,知道他跟镇北侯府的大姑奶奶当年可是有名的金童玉女,现在成了这样,世人多感叹,造化弄人。
倒是没人对滇南王世子有什么偏见。
换了谁有这么一个父亲,干出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人家只是喜欢了一个男人而已,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跟他有换命的交情。
滇南王府在京中也有王府别院,也留了人看守,但是他们人少,且对京中的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办法,越发觉得这事儿传来传去,怎么跟自家王爷期待的不一样呢?
原来滇南王认为这事儿,是他占理。
独生子怎么能喜欢一个侍卫呢?
以后必会被人唾弃,到时候后悔了,他就接儿子回去。
结果留下的人手发现不太对啊,这风向好像不太对……可惜他们没什么好办法,只干着急,留守的是滇南王府后院一个庶妃的亲弟弟,不是得宠的女人,亲弟弟也捞不到这个好差事。
到底是王府,哪怕是京城的王府别院,那也挂的是滇南王府的牌子。
手底下有七八个死忠,七八十个人看守这么大一个王府,又有七八十个丫鬟婆子在内伺候吃喝拉撒睡。
这一日,王府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反正没主人在,能偷懒的都偷懒了,不能偷懒的都在一起。
“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不干看着怎么办?”
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凑在一起,商量事儿呢。
“世子爷这么闹腾下去,滇南王府的脸面都没了。”
“早些年就没了。”
他们虽然头脑简单但是知道这事儿风向不对,没人谴责世子爷,还挺可怜他的,反过来说,滇南王府就是自作自受了。
“这可怎么办啊?”一群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最后还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滇南王便宜小舅子,一拍桌子:“行了,这事儿,听我的安排!”
他的安排?
一群人眼睛一亮!
对啊,这位身份不简单,是滇南那边一个部族的头人的小儿子,亲姐姐又是滇南王府的庶妃,哪怕没生孩子,那也有身份。
就算天塌下来,他这个子,肯定顶得住!
“好,我们都听老大你的。”
“对对对!”
于是他们开始了筹谋一个计划……。
温润说要带陈旭出门去玩,就真的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大模大样的带着人,先去了护国寺玩耍。
发现护国寺大雄宝殿上,果然在供桌下头有一大堆的木梳,蹭佛光呢。
门口又有那位大婶,喜气洋洋的给来往的香客推销木梳,那木梳做的越发精巧,小小的一把木梳上,浮雕了很多佛偈,一把少见的绿檀木梳,两个巴掌大,上头浮雕了整本的《金刚经》,卖价要了一百两银子。
倒是值这个价儿。
那大婶还记得温润,见到他们来,乐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日子可好过了?”温润看这位大婶貌似不太一样了。
脸上没有了愁苦的表情,眉宇间也轻松多了。
“好,好得很!”大婶告诉温润,她婆母的病好了,请了大夫抓了好药,吃了半个月就能起来炕了。
丈夫儿子的工钱结了回来,又有了新的活计,他们家做木梳的边角料源源不断。
如今她在外卖木梳,家里女儿儿媳妇的都做木梳,老太太病情好了也能帮忙看顾一下尚且在悠车里的小重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