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峰?”众人一愣。
“鸭屁股啊!”温润宣布了答案。
众人一顿大笑。
温润给准备的饭菜都很雅致,虽然费事儿了点,但是他们吃的很香。
在饭桌上,温润就问了:“不是说,夏天来我这里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才开春啊?刚过了清明没几天。”
“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姨娘,还记得吗?卖身葬父什么的?”
“记得啊!”这个他当然记得了,最有名的就是《梅花烙》,其实他觉得那不该叫《梅花烙》,该叫《复仇记》啊,白吟霜一个人,干倒了一个王府。
什么格格啊,王爷啊,福晋的都不是她的对手,通通死掉啦!
“我们马上就写信回家,自己在这边也查了起来。”谢六公子苦笑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大哥很宠爱的一个姨娘,叫江燕的燕姨娘,给我哥还生了一个女儿呢,说是南方人,家乡发大水,跟着爹爹来京城投亲,结果亲戚搬走了,他们父女俩本来是以卖字画为生,想攒钱回去,结果一场风寒,爹爹去世了,那江燕就卖身葬父,一个弱女子,只有十六岁啊,谁会觉得她是骗子呢?我大哥什么都好,就是那股子怜香惜玉的情怀,总也管不住自己。下差的路上就看到了,将人买了进来,最开始是在庭院里做一些锄草浇花的活儿,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舍不得让她做重活,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调去了我大哥的庭院里,再后来,她就成了我大哥的通房大丫鬟,她说是为了报恩,我大哥就信了,等到她有了身孕,我大哥就说提为姨娘吧!后来生了个女儿,因为女孩子要是庶出的话,不太好嫁,就认在我大嫂的名下,反正我大哥也没个女孩儿,这个女儿是他唯一的闺女,倒是因为此事,我大哥将她正儿八经的立为妾室,我大嫂也同意了,我还记得当时我大哥说过,这江燕的老家,就在南边儿的永顺府,是永顺府下辖的永顺江两岸,一个叫哲古县旁边的萱草村人,还说那里的女孩子都会用萱草做熏书用的香料,每年都有不少女孩子采集萱草做这个香料卖钱,卖了钱就攒着给自己当嫁妆什么的,说的我大哥那叫一个心驰神往啊!”
众人嘿嘿的坏笑,这说法是挺让人心驰神往的嘿。
“所以你去查了那个萱草村?”温润问谢六公子:“是不是?”
“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位江燕姨娘可和气了,她的老底,我那大嫂也问的很清楚,的确是良家女子,且是清白之身,成了妾室之后,生了孩子也是要录入族谱的,不过入的是我大嫂的名下,她就没能登上族谱,倒是后来,她的一个什么堂哥找来了,却发现她成了我哥的妾室,顿时大哭起来,说对不起他死去的二叔什么的,反正搞得我哥很被动,毕竟是良家出身,没办法,就给了那堂兄很多礼物,让他带回去。”
“可是我这次去萱草村,打听了很久,也没听说萱草村里有姓江的人家,只有两户姓蒋的人家,且家里也没有适龄的女孩儿,再说那个江家的堂兄,根本就没这个人,我又去了一趟哲古县的县衙,去了才知道,他们这里的成分很复杂,有客家人也有苗家人,是个混居的地方。她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京城是离这里很远,当年也没调查清楚,只在京城出入城门口的记载里看了个名字,对上号就没深查,何况那个什么堂兄,好像是搬家去了浙东地区,那里可是鱼米之乡,好地方。”
他没明说的是,这搬家也是他大哥帮的忙,那堂兄总说跟他们家有亲戚,当妹夫处呢。
一个小妾的堂兄,叫什么妹夫啊?
为此他大嫂没少生闲气,倒是那燕姨娘,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说话大声点儿,就能吓死她一样。
大哥也是被迷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大嫂身为大妇,自然是要妾室们伺候,可那个燕姨娘,每次去侍奉主母,回来都一副累死了的样子,大哥就被怂恿着去找大嫂的麻烦。
两个人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你写信回去了吗?”温润问他。
“写了,我没给我大哥写,我直接告诉了我娘!”谢六公子很是骄傲的道:“我大嫂是不行的,她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丈夫,还有那么多姐姐妹妹的,不好管,管了又说她善妒,我母亲就不同了,家里的中馈虽然是大嫂在管,但是我母亲却把着库房钥匙呢。何况那是我们的母亲,我大哥敢不听话?”
“妙啊!”温润竖起大拇指:“嫂夫人是不好管,但是谢老夫人却可以。”
这个年代,孝道大如天!
尤其是朝廷官员,谁家要是死了老子娘,就得丁忧三年,一天都不能少。
“只希望我母亲不要太生气,大概真的是母亲比较厉害吧?那个燕姨娘,最怕的就是我母亲了,我母亲也不喜欢她,当时就很反对纳她为妾,可是我大哥喜欢啊,后来还是先生了孩子,为了我大哥唯一的女儿着想,这才立了她为妾室,不然就是个贱人,过几年等我大哥淡了,我母亲肯定会给我大嫂做主,卖了她去!”
温润打了个哆嗦,他对这种动不动就卖掉的习惯,还是不太适应。
他只往家里头买人,没有卖人的,何况他买进门来的人,都是老实忠厚之辈,那些仆妇都在私底下说,这主家太好,她们要在这里服务一辈子!
且温润也说了,只要是咱家人,老了的时候,干不动了的时候,咱家给养老送终。
以至于老王家的人,都是非常团结的,不搞什么拉帮结派的小动作。
温润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邓二少也发言了:“我家我父亲的一个小妾,也是这么来的,那时候我父亲还不是现在的官位呢,可我母亲就是吃了很多亏,那贱人还给我父亲生了个小贱人!立她为妾之后,竟然让她自己管自己院子里的事儿,不让我母亲插手,还单独给她置办了个铺子,哼!这次我父亲也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派人去调查,结果如你所说,那女人的身世都是假的,她还不是个良家妇女,父亲是个骗子,母亲是从良的粉头儿,从小就跟着这对无良父母玩仙人跳,最后玩进了我邓家的大门。”
众人没想到,邓二少对自己父亲的妾室,如此爆料,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更让人一言难尽的还在后面。
就听邓二少那张嘴,嘚吧嘚吧的一个劲儿的爆料,还都是爆猛料:“后来我父亲又追查下去,发现那对无良夫妻俩,仗着我们家的势力,挂着我父亲岳家的名头,在他们当地作威作福,连当地的县令都要对他们百依百顺,还认了那老表子做干娘!那老骗子还朝河工银子伸手,将贴水的事情自己包揽了!”
温润这个时候举起了手,不耻下问:“什么是贴水?”
“就是看银子的成色。”这一点,邓二少最有发言权。
原来这个时候的银两的铸造工艺较为特殊,所造出来的银锭上,会因为成色增加,而渐渐产生丝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