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答应了,我还反对什么?”王珺看到温润有些忐忑的样子,就笑了,安慰他:“没事儿的,上头对此也不是很关注,底下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当年拜火教的教义,也不怎么被人接受,除了他们自己的信徒,也就没啥人了,当年能闹腾那么大,是因为有那么几个大户,拜火教给他们不知道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他们几个本来没孩子的,就有了孩子,对拜火教言听计从,给的钱也多,这才发展起来一点势力,后来一被官府围剿,就烟消云散了。”
“这么说,他们的事情,没问题了?”温润一听,朝廷是不打算追究了,那就等于他们安全了。
“都二十年了,还追究什么啊?”王珺道:“要是真的是御医后代,国手的孙子,那咱们可赚了。”
陆通的出身,实在是太好了。
尤其是他小时候,还很得父亲的欢心,启蒙用的医书,都是父亲一句一句的教给他的,另外,父亲去世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将他的那些书籍,一分为四,三份给了三个儿子,最后一份,留给了最喜欢的小儿子。
“可不是么。”温润暗地里松了口气。
俩人喝了大半杯茶水,又吃了点五香笋干。
随后温润又关心了一下王珺军中的生活。
“军中还好,董浩将军还在旬假的时候,请我们出门去打猎呢。”王珺突然小声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回家吗?”
“你不是想回来么?”温润给他续了一杯茶。
“我是想回来,可也是避难。”王珺看了看四周。
“做贼似的干什么?”温润哭笑不得:“这是在自己家。”
“自己家也得小心啊。”王珺告诉温润:“我跟你说,这事儿啊,真是咱们小民觉得天大的事情。”
“什么事儿啊?”温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么神神秘秘的?”
“朝廷上的事情呗。”王珺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那些贪污的家伙,就是为了钱呢,后来从董浩将军那里才得知,并非如此,这事儿跟皇子们有关系。”
“皇子们?”温润一愣,这个称呼,太陌生了。
他从来这边开始,虽然知道是封建社会,可他见到的都是一些官员,最高也就是学政。
知府都没有见过。
何况是“皇子”这么高级的存在。
“当今皇帝已经六十多岁了。”王珺小声的道:“听董浩将军说,身子骨儿还不太好,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也吃过苦头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身体更不好,从八岁开始就吃药,一直吃到现在二十八,二十年药汤子就没断过,就算是十八岁的时候立了太子妃,还有两位良娣,四位良媛,都是千挑万选,宜男之相,可就算是这样,也就太子妃生了两个孩子,还都夭折了,剩下的连怀孕都没有,以至于东宫一直膝下犹虚,太子的身体还不如皇上的硬朗呢!”
温润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世上最尊贵的一家人的八卦:“是吗?没听说啊?抵报上也没提。”
“抵报上不可能提这些事情的啦!”王珺摆了摆手:“这都是董浩将军喝过了,跟我说的,太子不行,二皇子比他小了五岁,身体也不太好,成亲十载,只养大了一个五岁的女儿,三皇子成亲八年,三年的时候,就皇子妃生了个女儿,不过转年,皇子妃又怀了,生了个男孩儿,据说健健康康的小皇孙,活泼又可爱!而四皇子跟五皇子,年岁差不多,刚成亲没两年,也只有正妃,还没侧妃和妃妾,也就是说,现在皇上六十来岁了,只有这么一个孙子!”
“也是,六十了才有一个孙子。”温润觉得皇帝也不是那么幸福的,古代人成亲都早,基本上二十岁就当了爹娘,六十岁的话,孙子恐怕都要成亲了。
“是啊,老大不行,老二身体不强,但是脑袋好使,一直在算计皇位呢!”王珺道:“三皇子听说是个爱带兵打仗的性格,觉得宫里头太闷了,就跑出来带兵剿匪,不过因为三皇子带兵在外剿匪,可他毕竟有唯一的皇孙啊,那二皇子跟四皇子,五皇子就唉京城一起使坏,不仅拖延军费给养,还让人贪污我们的东西,想要逼着三皇子,灰溜溜的回去京城,任他们摆布,三皇子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咬牙硬挺了下来,最后终于剿匪成功!”
温润听出来了:“你是说,剿匪是三皇子主持的?”
“好像是的,听董浩将军说,三皇子妃跟三皇子感情很好,前些年就跟着三皇子来了这边,三皇子的孩子,都是三皇子妃生的,故而这个小皇孙,不仅是皇长孙,还是个嫡出,这就让其他皇子嫉妒啦!”
“这不是跟老财主家争夺家产一样么?”温润的比喻,特别的合适。
“嗯。”王珺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你说他们争就争吧,竟然对大军指手画脚,还给我们捣乱,要不是他们捣乱,这围剿早就完事了,何必拖拖拉拉这么多年,还把我给搅合进去,就算是当了官儿,这心里也不舒服。”
“时势造英雄。”温润只能这么跟他说。
“啥意思?”王珺根本有听没有懂。
“算了,不说这个了,离咱们太远了。”温润改了个话题:“你这次回来,还有一天的假期,想做点什么不?”
“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在家待着呗!”王珺远眺:“能有什么可做的……去看看咱们家的田地吧,只听你说买了多少多少,还没看到过呢。”
“行!”温润点头:“雨停了咱们就去。”
结果第二天雨才停,而温润要在家里给孩子们上课了,王珺就自己带着人去看自家的田地。
“《礼记》云:”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治政安君也”,师服云:”礼以体政”;孔子说:”为国以礼”;晏婴说:”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左传》引君子曰:”礼经国家,定社稷”;女叔齐云:”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荀子云:”国之命在礼”……。”温润的声音,在学堂里缓缓响起,这是他开始给大班讲课了。
“礼”之一字,说法很多,他希望孩子们能知礼,活用。
而不是墨守成规,成为一个酸丁!
讲了一上午的课,下午就简单了。
因为下午只有几个人上课,轻松多了。
中午的时候,王珺就喜气洋洋的回来了,在饭桌上,竟然先给温润夹了一筷子的油焖春笋。
“这么客气呀?”温润看他那喜气的都要冒泡了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
两个弟弟也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家有些冒傻气的大哥,这是怎么了?
“看到了咱们家的地,高兴。”王珺乐呵呵的道:“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自家会有这么多的田地。”
说实话,看到田地比看到新宅子都高兴。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温润道:“等将来攒够了钱,再挑上好的水田买下来,不愁子孙后代没饭吃。”
他说的是两个弟弟的后代。
不管怎么说,王珺是真高兴啊。
虽然舍不得走,可他就那么五天假,到点就该回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