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微风习习,瑛瑛立在薛怀身后,清风拂起她鬓边的碎发,明澈澈的鸦色与她唇红齿白的妍丽相依相衬,勾出几分摄人心魄的美丽。
薛怀并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如今含情脉脉的凝望着瑛瑛,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瑛瑛而已,即便她貌若无盐,薛怀也会将她奉成心头至宝。
瑛瑛眺望了一阵远处的风景,将这妍丽的景色纳进心间之后,便朝着薛怀走近一步,笑盈盈地问他:“夫君也是第一回来这儿观赏景色吗?”
她鬼使神差般地问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连自己也不知晓自己是犯了何等邪心左性。
瑛瑛的确是存了两分要刺探薛怀的意思,原因也很简单,从眼前的山头眺望远处,能收纳进眼底里的景色太过烂漫,甚至烂漫到让瑛瑛心存妒忌。
若是薛怀从前也与柔嘉公主一齐来领略过这等别致的风光,她心里便会泛出数以万计的酸涩来。
她会嫉妒,也会不高兴,她想与薛怀拥有只属于彼此的回忆。
瑛瑛的小女儿心思如此明显,可偏偏薛怀并不是什么情场高手,当下只能蹙起眉头迎上瑛瑛的诘问。
“是头一回。”他下意识地回答,却又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够老练。
薛怀何其敏锐,转眼间便察觉到了瑛瑛的不虞,如此细微的不虞,不用心些寻觅便根本发觉不了。
可是瑛瑛为何不高兴了呢?明明前一刻她还如此欢喜地欣赏景色。
“我也是头一回。”瑛瑛压下心头的酸涩,朝着薛怀莞尔一笑。
得了薛怀的这一句“是第一回”后,瑛瑛便一扫方才的阴霾,盈盈的杏眸笑弯成了月牙的模样,只让薛怀愈发疑惑。
瑛瑛方才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怎么如今又兴高采烈了起来?
薛怀仔细琢磨了一番,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过分的困顿之后,他便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好生学些为人处世的本事才是,否则根本勘不破瑛瑛的心思。
“夫君。”
瑛瑛却不知晓薛怀心里的慌乱,她得了心满意足的答案,便倾身凑到了薛怀身前,盘弄着他修长的玉指。
薛怀怔惘着不曾言语,瑛瑛也不受其扰,只踮起脚往薛怀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并红着脸道:“瑛瑛想和夫君一起领略全天下所有的风光。”
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整日里除了烦恼管家理事的事外,便是期盼着自己能早日怀上薛怀的子嗣。
怀上子嗣之后,瑛瑛也会担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将孩子将养长大。
然后,她就该与自己的夫君去游历大好山河,不必再被拘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而是做一对翱翔在天际里的鹰雁。
此刻的瑛瑛心绪开阔,更明白自己是因为嫁给了薛怀才能有攀升向上的机会。
所以除了男女之情外,她对薛怀更有些浓厚的感激之情。
薛怀受了瑛瑛的一吻,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只是自己的妻子已主动献吻,他更不好像坐冰山一样不闻不问。
只见他上前攫住了瑛瑛的下巴,将方才蜻蜓点水似的吻重新描绘成了一个攻城略池般的深吻。
两人相携着赶回庄子上时,薛怀面色不变,瑛瑛的脸颊却比她身后映着的晚霞还要再粉透几分。
且小桃走上前去搀扶她时,也疑惑地问了一句:“夫人的嘴怎么肿了?”
不仅丹唇红肿了起来,白日里出门时抹上的口脂也不翼而飞。
小桃是当真好奇,这才没心没肺地喊了出来。
她如此大剌剌的话语,让瑛瑛本就羞红不已的脸庞愈发艳丽。
芳华与芳韵已到了知人事的年纪,已从瑛瑛羞赧的模样里瞧出了几分端倪,便忙上前去耸了一把小桃的肩膀,对她说:“快预备好世子爷和夫人的衣衫。”
这才算是把虎头虎脑的小桃给劝了回来。
瑛瑛便走进庄子里的厢屋,让丫鬟打了一盘水来,她梳理了鬓发后干脆卸下了脸上的淡妆。
她红着脸瞥了一眼铜镜内的自己,心想,反正一会儿她要与夫君一起泡温泉。
脸上的妆多半是要被水弄湿的,倒不如提前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