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玻璃窗上的投影,看到丞相正一动不动的笔直端坐着,一副没心没肺的安静。这样的人,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简单单纯?
拓跋长的心情特别不好,大有一副满怀了希望而来,又希望破灭了的焦虑。难道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吗?
“王爷,老夫得知,明日应该是太子殿下下葬皇陵的日子。”丞相缓缓的说出一句与他们的商谈内容并没有联络的话。
拓跋长一怔,随即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跳出了某个点子,却又抓不住。
“能得民心者为何要自做暴君?皇后娘娘可还安好,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世上最为悲惨的一件事,若是连送这最后一程,看上最后一眼也人为的阻隔了这母子之情,王爷是被天下的唾骂的吧。”
丞相说着起身走到了茶几上,摇了摇桌子上的茶壶,接着道:“王爷不会吝啬到连壶茶也舍不得请老夫喝上一口吧。”
拓跋长回头看着丞相的举动,耳里听着丞相刚才所说的话,脑海中却已完全的被丞相前面的话所占领。
“来人,没见有客人吗,连壶茶水也不懂得送进来吗?”拓跋长也走到了茶几边,坐在了丞相的对面。
他的话音方落,殿门外即刻有人应下并走了出去。
“还请丞相直言。”拓跋长收敛起刚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语气也放缓了许多,诚心向丞相请教。
他原先想得还是过于简单,以为占据了皇宫就等于坐稳了皇位,举事之后才知道,原来火翊也会有不忠于皇室的时候,他算计了天下所有人,却没有算对火翊的心思。而这正足以给他致命的一棒。
他以为会有人反对,但是火翊一定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是拓跋俟做皇帝还是拓跋长做皇帝,只要是拓跋皇室家族里的人,火翊都会忠心相待,都不会反。只要是军队这方稳住了,任何人想要跳出来他都无惧。
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火翊会不同意,还拉起了勤王的队伍,并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拓跋长听到了丞相指东说西的话题,直觉里面有戏,因此很是虚心的坐了下来,打算听听丞相的意见。
他们并不知道,一直并没有离去而隐身于的侧门后的燕安灵,将他们的话一句不落的听进了耳中。
她听到了丞相说起太子安葬之事时,也是听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丞相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让拓跋长不快的事情。
拓跋长虽然对于传遍了全国各地的正是他杀了太子一事,表面上虽然并不介意,还狂傲的不屑于反驳,可是底子里他还是有些介意的,毕竟太子妃是他最疼爱的人。只是太子妃拒绝见他,他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