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王屋右太行,如山起落气概狂。
巨灵须逊三分力,殷纣亦输六尺梁。
锤震蓟州无对手,刀横河北卷寒芒。
满城兄弟忠魂寄,赤目将军却姓王。
这两个狠将,便似共工战祝融,打得满天神佛惊。
两个以强对强,以力敌力,叮叮当当,大战四五十合,兀自难见高低!
孙立在城头,低声叫道:“数载之前,我同哥哥使北国,皇庭较技,是史文恭赢了此子一场,如今此子进境惊人,若依我看,便是史教头同他再战,亦难必胜,除非武二哥,不然谁个能赢他?万料不到,王禀的武艺,却也到了如此地步。”
方杰摇头道:“我家七佛叔叔出手,或者也能胜他。不过此人锤法精熟,怪力惊人,到了他这地步,兵刃上的便宜占得太大。”
董平兀自道:“哼,若非董某有伤,岂用武二郎、方七佛出马!我董一撞便降服了他。”
张清叹气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同我等吹嘘,究竟有何意义?”
董平大怒道:“扔石头的!你同我并肩厮杀了多少次?还不知我本事?”
他正揪住张清吵闹,却听段三娘惊呼一声,只见城下战局,又生变化——
却是王禀之子王荀,见其父不能取胜,狼嚎般一声怪叫,纵马抢攻上来。
他一动,沧州营全军皆动。
数百战卒,纷纷下马,疯狂冲向金弹子。
武艺高到金弹子这个份上,只要没受重伤,数百个兵卒,哪里在眼中看?
当下把锤一挥,就砸翻了一片。
谁料那些军卒,便似饿狼饥虎,看也不看要命的大锤,四面八方围上去,挥动兵器乱砍,浑不以生死为意!
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这六百余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便如没有理智一般冲杀,饶是金弹子,也不由手忙脚乱。
又有王禀,血目暴睁,口鼻中亦不知为何流血不绝,手中早已卷刃的大刀,竟是一下比一下更重!
金弹子双锤舞得旋风一般,但是大半都被王禀吐血接下,因此阻挡不了四面扑来的兵卒。
他越打越觉吃力,暗自心惊,欲要拨马走时,胯下马儿悲嘶连连,低头一看,却连四蹄都吃人抱住。
那些兵卒拖着残骸,满脸满身是血,如恶鬼一般乱啃马蹄,惊得金弹子口中惊叫不绝!
原来他天赋虽好,武艺虽高,胆色却只寻常,方才金鼎拖着半截残躯,抱着他乱咬,已把他吓得不轻,如今这六百余人,人人都似金鼎一般,金弹子哪里还能抗住?
城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岳飞则是惊喜交集,连声道:“王将军这支兵,真不知如何练来?快快,快去点兵准备出战,金弹子遇险,完颜斜也必然失态,此正是败敌之机也!”
果然完颜斜也那厢见陷住了金弹子,脸色大变,连忙挥动大军,要去救援。
不料金军杀出不久,蓟州城门蓦然大开:
岳飞、方杰、司行方、段三娘四将当先,周通、汤逢士、温克让、杨林等战将紧随其后,引着一万能战兵马,齐声呐喊,拦腰截向金兵!
有分教:
艺自高强胆自薄,马蹄四陷不容挪。蓟州城下大决战,不枉将军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