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回 入百官门纳百官(2 / 2)

樊瑞跟在身后暗暗点头:哥哥这个称呼倒是高明,我等又非他下属,难道真叫他大太子?或是王爷?若叫小方,却也太过失礼,倒不如只依他江湖上的位份,尊称一声少教主,岂不彼此两便?

方七佛笑得一连宽厚:“‘及时雨’好名,吾等亦闻之久也,今日仗义前来,岂敢有丝毫轻慢?”历天润扯了扯嘴巴,说:“嗯呐。”

方天定笑得颇为谦恭:“我两位叔叔说得极是,梁山好汉不远千里前来义助,在下只恨不曾早知,不然迎出二三百里也是应当。”

曹操暗笑,你迎出二三百里,都到了苏州也,那也不是迎我,是要帮你叔叔同我打仗呢。

笑吟吟道:“古人云,不知其子视其父,此言反之亦然,吾不曾见圣公,但见少教主之谦和多礼,便知圣公风采胸襟也。”

方天定很高兴,他身边这些人,邓元觉、石宝等等,比自己大出本也有限,但因都是父亲结交的兄弟,每每在自家面前便摆叔父威风,而且彼辈多是江湖上的粗豪汉子,岂能讲出老曹这般文绉绉的恭维?

当下愈发谦恭,要为自己和父亲争脸:“不敢当尊驾谬赞,尊驾乃是梁山晁天王兄弟,晁天王和我父亲齐名同辈,尊驾亦是我叔父之份,小侄当称一声宋叔父才是。既是叔父当面,自当恭谨礼待,方为本分。”

老曹心道,小方你谬矣,我是你的姐夫,岂是你的叔父?

当下上下打量他一眼,摆手笑道:“我看少教主也有十八九岁,宋某今年三十有二,岂能做得叔父?何况少教主统镇一方,领袖群豪,更不可视为寻常少年,你我自应平辈论交,才是相处之道。”

邓元觉连忙道:“宋兄,你同我等兄弟相称,这般岂不乱了辈分?”

老曹笑道:“又非亲戚,大丈夫纵横江湖,何须计较小节?你家少教主英姿风发,将来必是非凡之辈,宋某虚长他十岁出头,岂好沾你等的光,充做他的长辈?我等只各论各的便是。”

方天定大喜,心想此人虽然矮矬,见识却但真非凡,怪不得他水泊群盗以区区一寨之地,寨主便能和自家老爹齐名,原来真有高人啊。

不待邓元觉再开口,喜滋滋道:“既然如此,小弟却之不恭。宋兄,先请带领贵属入城,小弟已准备宴席,为诸位好汉洗尘接风!”

当下便在前面引路,大队人马,都至那北关门外,运河上有桥一座,气势恢宏,方七佛指着笑道:“宋兄请看,此桥即江涨桥也!长三十余丈,宽七八丈,每年汛时,江水灌入运河,及桥面而平,故得此名也。我等过此桥而入城,但愿我教与梁山武运,都可如潮高涨。”

他顺口讨了个口彩,众人齐声叫好。

樊瑞却腹中冷笑: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须知潮水涨落,不过朝夕,恰如你明教一朝起事,烽火燃遍东南,然而不取金陵,不据天险,终是潮水一场,只待大军一至,便化梦幻泡影。呵呵,你还道这是好口彩,我只怕你一语成谶也。

正自暗暗摇头,忽见“赤须龙”费保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还道他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便低声询问,费保却看向不远处的北关门,低低道:“我等若入城,东北角的艮山门却是最近,他偏引着我等走这北关门,此门杭州百姓都称作百官门,岂不是把我哥哥算成他明教的臣属了?”

方天定却是失算,曹操等人虽不识此地风物,新收下的太湖四杰,多年来纵横江南,杭州亦是常来常往的,岂不知本地乡谈?

樊瑞乃是修道之士,对这些风水礼仪上的讲究,比常人加倍看重,闻言顿时暗怒,策马去扯住老曹,附耳将费保之言相告,意思是趁着还未进门,找个借口换条路走。

老曹哑然失笑,看一看那北关门,低声安慰樊瑞道:“此事不必同他计较,孰不知是天意要他父子皆为吾之臣属,故此让他择了此门?兄弟你想,为兄的入杭州百官门,招募江南群雄,充吾官僚,岂不正是应时应景?”

这正是:江涨桥前江涨过,百官门里百官收。丈夫岂将平生事,付之口彩与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