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比去?年春节看到的更瘦了,面色也?不太好,精致姣好的五官透着苍白憔悴。
一旁的祝与鸢还在?不停吐槽,“我真是服了,我爸他脑子进水了,让我去?和陈家?的儿子相亲,据我爸说我跟他也?就穿着尿不湿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哥,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嘛,帮我推掉这个相亲呗!”
祝与鸢见陆京尧在?走神,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啊?”
陆京尧觑了她一眼,“陈柃亦不是挺好的,人?长得?帅,还自己出来创业,至今没有谈过女朋友,说不定你们很合适呢?”
祝与鸢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京尧,“你跟谁一条战线的?还有,你对那个陈什么亦的怎么那么了解。”
陆京尧一副理所当然?,“我堂妹要相亲的人?,我自然?也?要稍微把?把?关。”
“滚吧你!我信你的鬼话。”
“女孩子家?家?的,别爆粗话。”
“切。回去?我就和姑妈撺掇,让你也?去?相亲。”
“你要是敢的话,我就把?你在?国外?不好好读书的事?情抖出来。”
祝与鸢:“……”
行,你狠。
应碎开车回到自己的家?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西街离她工作的地?方有点远,她就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房。她本科大三大四就在?给人?做程序,加上正式工作之后技术入股,做软件开发挣得?多,也?攒够了买房的首付。
别人?都羡慕她,才本科毕业两年多已经?有房有车,完全就是老天赏饭吃,但是没有人?知?道她背后吃的苦和她抽屉里面的保健品和安眠药。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拼,意义?在?哪,她也?不知?道。但就是下意识地?和机器一样不停往前。
可以前不知?道这么努力有什么意义?,现在?……见到陆京尧以后就更不知?道了。
应碎洗完澡以后,拉上了家?里面的窗帘,躺在?了床上。
但是她一点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刚陆京尧出现的画面,郎才女貌……像是在?她脑海里定住了一样挥之不去?。
应碎强迫自己入睡,翻来覆去?等到又是一个小时以后,她终于睡着了。
梦里面,陆京尧一身西服,手挽着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女人?穿着圣洁的白色婚纱,一脸笑意地?看着陆京尧,两个人?一起走向婚礼舞台的中央。
所有的灯光都灭了下去?,独独照着他们的那盏,明亮夺目。然?后在?灯光下,陆京尧掀开女人?的面纱,低下了头,吻上了她。
在?梦里,应碎看不清女人?的模样,但是却能清晰地?看清陆京尧。他目光中盛满的爱意,眉目间掩藏不住的柔情。
他吻上那个女人?的那一刻,应碎猛然?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等到意识回笼,才惊觉是梦。
应碎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这几年的作息一向不规律,有时候白天当黑夜,黑夜当白天的。
她的头向后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翼在?眼下覆上一层灰色。
应碎啊,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估计他都忘了你是谁了。
几年之间,当时的旧光小酒馆已经?把?边上的一家?餐馆的地?租下来扩成了一家?大的酒吧。
应碎坐在?高?脚凳上,在?吧台喝着酒。舞台上,有驻唱在?唱着歌,陈词滥调无非是一些情情爱爱,虚无而又让人?割舍不下的东西。
应碎一边喝着,一边看着驻唱。
一杯接着一杯。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应碎了,不会轻易喝醉,也?不会在?喝醉之后说很多很多的话,吐露自己很多很多的心事?。
所有情绪,都藏在?浓烈的酒味和无限的沉默之中。
远处的陆京尧坐在?一个灯光暗淡的卡座中,盯着她,目光像是蛰伏在?深夜中的野兽,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一样。
周围有穿着艳丽的女人?做到他的对面搭讪,说了很多的话,陆京尧一眼都没给,只是盯着应碎看,嘴里道了一句,“我已有未婚妻。”
应碎觉得?自己有了一些醉意,给云栀打了一个电话,“阿栀,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来旧光接我。”
云栀听着应碎话里面的醉意,立马答应。
应碎挂了电话,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加密相册,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和陆京尧的照片,有音乐房他弹琴而她望着他的,有她偷拍他在?厨房做饭的,也?有那张他举着手机和她的自拍。
她看着照片,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终究是留不住的时光。
她长按照片,又点了全选,再?按下删除。
加密相册一下子空了。连同她那颗心,也?一下子空荡荡的。
她放下手机,指着面前的酒杯对调酒师说,“直接拿一整瓶。”
调酒师显然?有些没想到面前这个相貌美丽的女人?会有如此的要求,忍不住提醒,“小姐,这个酒酒劲很大。”
“我知?道。”
调酒师给应碎拿了酒。
应碎往杯子里面倒满了酒,然?后往嘴里灌。等到喝空了,再?倒,再?喝。她的表情太平静,没有哭,也?没有任何的话,像是所有事?情都压抑在?心里一样。
面容上看不出一悲点伤,却又好像处处是悲伤。
好几杯下去?,应碎终于撑不住了。
她趴在?桌上,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皮沉重,缓缓阂上。
阿栀……应该快到了吧。
陆京尧从卡座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不悦,朝着她走过去?。
她倒是长本事?了,以前喝酒还知?道叫个人?陪着,现在?一个人?也?在?外?面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