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妙。
李言喻盯着阳台上的烘干机,她的床单此刻正和他的衣服塞在一起,用各种姿势搅合在一起,缠缠绵绵的。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六,她报了名去打球,随后又看见周意也跟了帖。
打球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她三点就准备煮一锅饺子,两人一块饱餐一顿补充热量。
周意跟着一起进了厨房,洗锅盛水、开火下饺子,动作熟练利索。
李言喻洗了一把上海青,料理台上的水溅出来打湿了身上的白色短袖,她把水关小了一点,思考着要不要去拿围裙系上,但一下又想到,她并没有带围裙过来。
“要不要围裙?”周意忽然看过来问。
“哦,好啊。”李言喻点点头。
于是他便抬手打开吊柜,翻出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围裙,似乎没人用过。
李言喻本想擦干手去接,却见他抖开围裙,径直绕到了她身后。她一下就僵住了,屏息,直直站着任他摆弄。
他仿佛一块巨大的热源,那热度似乎能隔着空气直接传导过来,熨帖在她后背。
然后,他将围裙套在了她脖子上,双手环着她的腰线慢吞吞摸索到了后腰,扯着两根细长的带子,缓缓收紧。
身上的T恤被围裙压迫在腰际的皮肤上,其实他并没有直接碰到她,但正是那种若有似无的触感,痒痒的,才教人难以忍耐。
李言喻觉得难捱起来,催促道:“快点。”
后腰微微一紧,她能感觉到已经系好了,忍不住想离远点,空出安全距离。结果刚迈出一步,就感到一阵巨大的阻力。
她甫一回头才看见,是他拽着围裙的那个结,轻轻拖住不让她走。
李言喻诧异,一抬眸,就对上了他略带笑意的目光,他像是得了什么乐趣一般,说:“急什么?”
其实她完全没发现,因为他扯着身后的带子,围裙一下就吸裹在身上,身体倏忽间就被勒出了极曼妙的曲线。从胸到下凹的腰线,仿佛一笔勾勒。
李言喻耳根发热,正想说点什么,身上的紧绷感倏地消失,围裙的带子松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像一件没穿好、欲脱不脱的衣服,可怜伶仃地挂在身上。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突然从那种紧绷感里解放出来,但也不知怎么,她竟然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过来,重新系上。”
周意说着,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凑了上来,继续在她身后打结。
但这回似乎又有所不同,像是离得更近了,他的吐息就落在脖颈上,像一个个炽热濡湿的吻。
李言喻心猿意马,想起了闻海说的那几个不堪入目的字眼——
上了他。
思路倏忽乱七八糟起来,她一边自责,一边忍不住想入非非。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干嘛这样啊?
周意低笑了一声,胸膛微微震动,因为离得近,她听得一清二楚。
后脑一轻,是他把她的长发从围裙里拔了出来,接着就走开了。
那些触感终于消停了,但她心里却还紧绷着,莫名感到一阵空落落。
“还要回味到什么时候?”点火的人恶劣发问。
她回过神来,锅里沸滚,香气扑鼻,应该下蔬菜了。没一会儿,香气扑鼻的饺子就上桌了,两人相对而坐,周意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一丝不自在。
李言喻咬着饺子,有点儿烫,明明应该很好吃的,但吃在嘴里怎么尝不出味道?
他刚刚是故意的吧?
故意勾引她的吧?
可恶!
临到出门,李言喻换上了运动内衣和球鞋,赖在房间里打算等他走了,再出去。
一起出门去球馆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万一被其他球友看到误会也不太好。而且她不想听周意又说“你对我也太有企图心了吧”这种话。
虽然是有些企图心,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何况,刚刚那一幕还没消化,有点难为情。最好就是他直接走掉,两个人也根本不必客气地说起这个话头。
等了许久,外面似乎没有动静了,又过了十分钟,她才掐着时间慢吞吞摸出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这个小区虽然有点老,可最大的优点是位置就在宇宙中心,而且交通方便,出小区门一百米就是地铁站。
李言喻刚拐出去,目光望向地铁口,停在路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忽然疯狂鸣笛,吓了她一大跳。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侧脸。周意头稍侧,用口型示意道:“上车。”
以为他早就走了,毕竟时间有点晚了。
看到纷纷捂住耳朵、满脸写着素质三连的路人,李言喻连忙上前去拉后座的门,鸣笛声终于停了,结果拽了两下,都打不开车门。
她有点气闷,嘟囔道:“打不开呀。”
车里没动静。
她退开两步,俯身隔着车窗玻璃去看他,却听周意慢条斯理道:“打不开就再想想办法。”
这他妈能想什么办法?
“那就不麻烦了,我去坐地铁吧。”
李言喻直起身,正准备绕过他的车往地铁走,却听车里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你坐前面来!”
重逢之后的周意对她有种近乎残忍的不耐……
她真是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就发那么大的火,赶紧拉开前门坐了进去。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一想还坐在人家车里,所谓吃人嘴短,半晌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