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蓝缓缓拜下谢恩,“多谢太后。”感动不已,眼圈都红了。
“去就去。”凤鸣骄傲地扬起下巴,“反正有人答应过我,这段时间床上的事情都是我做主的。而且本鸣王目前有伤在身,应该多多得到体恤。”
太后之后,又是拜谢大王和鸣王。
容恬邪气地看着他,“我刚刚看那个最大的房间里面,好象也有一张大床,不如一起去试试舒不舒服。”
容恬对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说了两句中肯威严的话勉励容虎。轮到凤鸣时,凤鸣却没有经过这种场面,搓手不安道:“糟了,糟了,说些什么好呢?我没当过婚礼嘉宾耶。”拼命挠头。
凤鸣看看周围,对容恬道:“好啦!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闲人了,该干点什么好呢?”
大家都期待鸣王说点有趣的,眼睛都盯着他。
罗登道:“没想到少主到的第一天就遇见大喜事,船上也要布置一下,有点喜气才行。我去吩咐一下再过来伺候少主。”躬身退下。
还是烈儿比较有良心,见凤鸣手足无措,从人群中钻过来道:“鸣王不要紧张,这个我可以帮你说。”
秋星连声答应,欢天喜地地跑了。
侍卫们和秋月等都哄笑起来,“烈儿走开,才不要你捣乱。”
凤鸣生平第一次做富豪,非常财大气粗,慷慨地道:“船上的绸缎和首饰随便用,不但秋蓝,你和秋月也要好好打扮打扮,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
烈儿不管他们,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学着凤鸣的神态声音,认真地看着秋蓝道:“秋蓝不必担心。”
罗登赶紧指明方向。
说了一半,却又蓦然停下,不说了。
秋星又惊又喜,拼命鼓掌道:“我正担心坐船无聊,这下不愁没有话题了,光是捉弄秋蓝和容虎就够我们闹的了。哈哈,我也要去打扮秋蓝。那个放绸缎和首饰的房间在哪?”
众人听话听到半截,不禁又忍不住骂道:“烈儿这个小混蛋,要说就说完,不要吊人胃口!”
凤鸣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烈儿这才笑嘻嘻地道:“秋蓝不必担心,今天大哥已经吃了三颗药丸,一定让你满意。”
正巧秋星回来,进门就禀报道:“太后说她喜欢清静,要独自坐后面的大船……咦,怎么人都不见了?秋月呢?”
话一说完,秋星秋月红着脸大叫起来,“死烈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鸣王打你屁股!”
“我巴不得呢,最后哭的应该是永逸吧?”烈儿抛下几点贼兮兮的笑声,拉着容虎消失在扶手的另一端。
“鸣王才不会打我屁股呢!”
凤鸣吓得差点倒下,连忙大声威胁,“烈儿你敢拿来,我就把药丸全部塞你嘴里!”
太后也感染了欢乐气氛,笑骂道:“鸣王不罚你,哀家罚你。来人,把烈儿扔下船,给新娘出一口恶气。”
容恬一手揽着凤鸣腰肢,在他们身后随口道:“帮我也要两颗来。”
“什么?”烈儿惨叫起来。
刚要溜之大吉,却被烈儿一把抓住,嚷嚷道:“这方面我最有经验,跟我来,永逸那边药丸很多,我带你去挑。”
众人大声叫好。
秋蓝一走,容虎这个准新郎官更加尴尬,看看一脸坏笑的烈儿,又看看容恬,虚心请教道:“大王……我……我也去准备一下吧。”
绵涯笑得最开心,第一个站出来“奉命行事”,领着几个侍卫一起,把烈儿抓起来,找个离水近一点的地方,真的把烈儿扔了下去。
秋蓝几乎哀叫起来,“秋月你真会捣乱……我才没有盼得滴口水呢……”一边抱怨,一边身不由己地被秋月拉走了。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站在甲板上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不愿意?秋蓝盼着嫁你,盼得连口水都滴出来了!”秋月一个箭步跳到两人中间,挽住秋蓝的手,兴高采烈道:“走,我带你去打扮。萧圣师的大船真气派,居然还有专门放绸缎和首饰的房间,鸣王一定不会在意我们拿一点打扮的。”
接下来,大家期待已久的喜宴终于正式开始,太后略喝了小半杯,动了一下筷子,就说太吵要回去了。凤鸣连忙显示孝道,殷勤地说,“我陪太后回船吧。”
秋蓝还在害羞,容虎似乎也很不安,瞧着秋蓝的脸色,小心翼翼征求意见,“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和大王说……”
“不要了。哀家是为了清静才回去了,带了鸣王,反而不清静了。”
容恬把他一把扶了,淡淡道:“本王给你们主婚,天上无云,今夜月亮一定很美,正好洞房。不要啰嗦了,快去准备吧。”
凤鸣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好由太后自己回去。
凤鸣揉着抽搐的肚子,一边喘气一边道:“秋蓝不用扯了,我们决定以大局为主。这个船上的房间确实不够,你们两个一起住,可以省出一个房间给我当娱乐室……哎哟,容恬,我快笑翻了,扶我一把。”笑得发软地向容恬挨过去。
容恬拍拍他的肩膀,“太后走前脸色不错,事情正在好转。”
秋蓝窘得要命,站在容虎身边,站又不是,坐又不是,只能用手去扯容虎衣袖。
人群不知为何,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哄笑。两人回头去看,原来湿漉漉的烈儿已经爬了回来。
船上又是一片哄笑。
太后走后,少了拘束,玩得更加尽兴。容虎成了众矢之的,被不断灌酒。绵涯等灌了之后,又有子岩一干年轻将领上前恭喜,连烈中流也跟着凑趣,拿着酒杯过来,笑嘻嘻道:“恭喜恭喜,新郎抱得一个美人儿入洞房,羡慕死人了,一定要喝上一杯罚酒,算是向天下没有美人儿抱的男人赔罪。”
烈儿噗哧一声,很不给面子地第一个大笑出来。
这人不说话静静站在一旁的时候,还有几分帅哥风范,没想到一旦开口油腔滑调,笑容又龌龊,色眯眯的,让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觉得……”容虎期期艾艾,磨蹭了半天,终于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起勇气道:“船上地方少,应该尽量两人住一间,免得房间不够。”
子岩因为和容恬谈过此人,打算试试他的深浅,挺身而出为容虎挡酒,轻笑着道:“要新郎喝酒,可要备上贺礼才行。你的贺礼在哪里?”
“觉得什么?”
烈中流毫不犹豫地答道:“贺礼当然有。哪有人来吃喜宴不备贺礼的?”
容虎可没有烈儿那么厚脸皮,遇上关于秋蓝的事,总有些手忙脚乱,像一根木头似的站在秋蓝身边,闷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觉得……觉得……”
凤鸣知道他被人从水里捞起来,除了一身破衣服别无他物,连现在身上这套比较顺眼的衣衫,可能也是子岩借给他的。正猜想烈中流的贺礼从哪里来,烈中流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
容虎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看他怎么回答。
“我的贺礼就是天下十大最珍贵的东西之一,”烈中流把头一昂,一脸得色,抑扬顿挫地宣布,“那就是著名画师烈中流的画!嗯,贺礼也不可以滥送,只能送一幅,要新郎的还是新娘的,请快点决定。”
容恬也被逗笑了,一时兴起,竟然也去做烈儿的帮凶,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问容虎,“你觉得如何?”
烈儿刚刚换了一身干衣服,跑回这边,听见烈中流的回答,翻个白眼,低声哼哼道:“凭你那个找不到活干,要走投无路到跳河自尽的画技?我看还是算了吧。”
秋蓝气得大骂,“烈儿,我可没有得罪你,为什么总拿我说笑?”
他话中鄙视之意甚为明显,烈中流似乎大受刺激,胸膛猛然挺起,直着脖子嚷道:“你你你……你再瞧不起我的画,我就……我就……”
众人一愕之后,都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你就怎样?”烈儿口气懒洋洋问。
“不是,嘻嘻。”烈儿笑得十分促狭,“那个房间虽然小小,但是通风很好,更妙的是有一张大床,十分适合我养伤的大哥和秋蓝。”
“我就……”烈中流闷了半天,跺了很多次脚,才总算想出一个可以威胁人的话,大声道:“我就去跳河!”这么个帅哥,和人斗起气来,竟然连神态语气都像极了小孩子。
“你和永逸决定好住哪一间了?”凤鸣问。
“烈儿不要闹了,人家送贺礼,也是一番好意。”秋蓝今晚当新娘,显得分外温柔,轻声数落了烈儿一句,转头对烈中流温和地道:“谢谢你的贺礼,就请你为我画一幅,好不好?”
烈儿最好动,刚刚上船就拉着永逸独自溜去做“私人参观”,这个时候和永逸一起回来,笑嘻嘻道:“我找了一个好地方。”
烈中流大为感动,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画得很好很好!”一边看着秋蓝,猛然鼻子一酸,居然抓住秋蓝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容恬似乎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会,也觉得最好不要自己做主,叫了秋星去请示太后,是否和他们同船。
众人面面相觑,连秋蓝也惊呆了,半晌才问,“你哭什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吗?”
凤鸣想了想,苦恼道:“我觉得人多比较热闹,还是一起待着有趣。可是太后还在生气,不知道肯不肯和我们同船。”
“伤心……伤心啊……呜呜……”烈中流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拉着她的手不放,抽抽泣泣了半天,“这……这么个美人……居然……居然让别人给娶了……我我我……呜呜呜呜……我好难过……”
几人跟着罗登在船上稍微转了一圈,凤鸣算是暂时领略了萧家的财大气粗。众人从早上开始赶路,已经走了大半天的路,都有些倦了,秋蓝过来请示如何安顿。
他哭得哀伤,说话含含糊糊,颠三倒四,众人好不容易才听明白过来,都大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