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太……太大了……”凤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容虎怎么戴啊?”
大家这才明白凤鸣为什么发笑,“鸣王以为这红花是给容虎戴的。”
容恬见他笑得打跌,站在他身后扯扯他可爱的耳朵,问,“一朵红花有什么可笑的?”
“少主误会了,大红花是准备挂上桅杆的。”罗登恭恭敬敬地解释,举手指指头顶上高高的桅杆。
众人不明白,都奇怪地看着他。
凤鸣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尴尬地看看容恬,“我们那边都是戴身上的嘛。”
想着容虎要戴上这么一朵巨型红花,凤鸣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烈儿今晚特兴奋,抬头看看桅杆,摩拳擦掌,“我亲自去挂。”
做这朵大红花的红绸说不定超过一匹,因为实在太大了,竟要两个侍女才能艰难地抱过来。
他是新郎的弟弟,接这个任务理所当然,也没有人要和他争。只有凤鸣比较担心,“这么大的红花,桅杆又高,你行吗?”
不一会绸缎做的大红花送了过来,凤鸣一看,眼珠子几乎掉下来。
“怕什么?看我的。”
罗登这个负责人真是十分周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道:“红花有,早就准备好了。”连忙命人将红花拿来。
脱下鞋子,把红花用绳子捆起来挂在背上,居然像猴子一样,噌噌噌噌,一会就上到了桅杆顶端,把红花挂了起来。
他看电视上的古代婚礼,新郎胸前都要系一朵大红花的,便问,“有大红花吗?”
烈儿在一片喧哗的叫好声中下了地,得意地看看自己亲手挂上去的红花,张望四周道:“怎么新娘还不出来?”
“好象少了一样东西……”凤鸣隐隐觉得有点欠缺,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容虎一番,好一会才想起少了什么。
秋月高亢兴奋的声音忽然不知道从哪蹦出来,“来了!来了!所有人快点列队站好,迎接新娘!”走廊那边霎时飘出出几抹彩云。娇羞的秋蓝被打扮得焕然一新,被秋月秋星领着一大班娇艳的侍女,众星拱月似的出来。
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应该是新郎站好,迎接新娘吧?”
窘得不行的容虎差点一拳打过去。
“新娘到了!新娘到了!”
这家伙言辞露骨,差点连凤鸣都受不了,幸亏秋蓝等侍女不在这里。
绵涯这些侍卫起哄调笑,“秋蓝,我们容虎就卖给你了。这家伙肉结实,骨头也不错,哈哈哈,是头好牲口!”很没有义气地把容虎推了出去,这次连凤鸣也兴高采烈添了一把手。
绵涯多事地加了一句,“虽然衣服看起来挺复杂,不过裤子是很好脱的。”
一对新人被推推攘攘,站在一起,都显得有点扭捏,秋蓝紧张得不得了,不好意思去拉容虎,只好一个劲拉着秋月的手。
果然,烈儿立即跳出来请功,“启禀鸣王,这是永逸的衣服,我找出来找人稍微修改了一下。怎样,我大哥穿起来很帅吧?”
绵涯等人还要继续闹,秋星大发雌威,叉起腰,恶狠狠瞪他们,“谁再敢欺负秋蓝,我绝不饶他!”
这身新郎装一定是烈儿翻出来的,颜色亮丽,裁剪十分复杂,不过腰间收敛一点,恰好突出容虎的长腿宽肩,倒也十分好看。
正说着,又有新的恭贺者加入。
凤鸣笑眯眯打量他。
凤鸣正笑着看绵涯等和秋星秋月斗嘴,眼角一瞥,“咦”了一声。
容虎尴尬死了,推绵涯一把,“你才宝贝!”
人群外围除了子岩他们,另外还站了一名男子,静静看着哄闹中的众人。
绵涯等大声抗议起来,“鸣王太偏心,秋蓝是你的宝贝侍女,容虎就不是你的宝贝侍卫了吗?”
那人眼光清澈,眉的颜色有点淡,平展开来,予人一种极远的感觉。半长的黑发恰到好处垂在肩上,却丝毫也不显得女气,反而散发出隐隐的桀骛味道。
凤鸣跑上去,很神气地嚷嚷,“让开,让开,本鸣王好好看看新郎官及不及格。要是不过关,休想娶走我的宝贝侍女秋蓝。”
凤鸣正蹙眉想着那人是谁。
容虎显然已经被众人取笑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些侍卫说了些什么,让他一张帅脸涨成紫红,不过眉眼间满是春风。
容恬在身后低声道:“没想到那么一个邋邋遢遢的家伙,洗个澡换身衣服,居然立即变得人模人样。”
这时候,一阵大呼小叫忽然从后面传来。凤鸣转身去看,原来新郎官出现了。烈儿得意洋洋地在前面引路,绵涯等一干和容虎极熟的侍卫,生怕容虎会半路逃走似的,把容虎围得紧紧,簇拥着他过来。
经他这么一说,凤鸣才猛然想起来,失声道:“居然就是那个哭得眼泪鼻涕一脸的烈中流?”再仔细看一下,果然是有点像。
罗登惊讶地道:“这个主意很好,少主果然有经商的天分。”连忙掏出一个随身的小卷子,取过笔墨,在上面刷刷写了几行。
食物的香气飘来,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凤鸣跨出船舱,看见几乎认不出来的大船,就像看见精彩的魔术表演一样,愣了半天后,哈哈大笑道:“真有趣!我们的船运以后可以开一个新节目,专门为新人筹备新婚,还可以外带周游十一国,包管赚钱。”
罗登颇有心思,命人把船上所有的大木桌搬到甲板,铺上垂着流苏的五彩缎布。侍女们流水般把美食一盘一盘送上。经过凤鸣的允许,还把船上储藏室里的各色餐具都拿出来使用。
罗登不愧为得到萧圣师重用的人才,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船上已经张灯结彩,每根木柱上几乎都挂了艳红飘逸的彩带,连船舷两侧都围了一圈彩带,处处弥漫着洋洋喜气。
凤鸣再度见识他老爹的富贵等级,光是餐具就是帝王级收藏,红玉杯、玛瑙杯比比皆是,各种嵌珠宝的金银餐具更是不在话下。
江面开阔,在船上赏月,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有一套色泽柔和的小碗吸引了凤鸣的注意力。
到了晚上,果然如容恬所言,月亮极为美丽,又圆又大,挂在空中。
罗登见他似乎爱不释手,殷勤介绍道:“这套小碗也很得主人喜爱,是用仅产于朴戎的黑玄玉雕刻而成,十分珍贵。”
“慢慢来就好,此事不用着急。如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容恬淡然道:“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必要的,子岩,这个烈中流在船上的时候,允许他随处走动,你暗中多留意一点。”又叫子岩把这些话传给其它侍卫,暂时对于那个行为怪异的烈中流,既不得罪,又不放松警惕。
凤鸣一听,赶紧把手里把玩的小碗放下,吐吐舌头,“原来是黑玄玉,怪不得这么漂亮,打烂了我可赔不起。”容虎给他讲课的时候说起过黑玄玉,这可是连朴戎王族自己本身都没几件的珍品。
子岩跟随容恬的日子不短,似乎也染上了和容恬一样的毛病,遇上正经事就显得比平日更老成,沉吟片刻后,道:“如果他真是冲着大王来的,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因为他不但要知道我们回西雷的路线,还必须掌握大王和鸣王的性格。换了普通人,即使看见江中有人溺水,也未必会理会。”
容恬在他身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凤鸣挠头道:“我猜的啊?猜猜也不行吗?”
凤鸣总算没把王宫里教导他的功课给忘个精光。不过,这小笨蛋记得功课,却又忘记了这些东西已经都属于他了,别说打烂一个,就算全部打烂,也没什么大不了。
容恬看他一本正经,不禁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人才?”
江风清爽,圆月高挂,大船上一片欢笑。不多时,美食已经全部上桌,婚礼的气氛终于在太后的大驾光临中到达高潮。
凤鸣点头道:“嗯,要好好处置,说不定是个人才。”
众人多少猜到太后正和大王生气,都料想她不会过来了。不料她老人家极给秋蓝容虎面子,竟肯牺牲自己的清静,从自己那艘大船亲自坐小船过来这边。
“如果是刺客,反而不会这样装模作样,故意惊动我们。他说话疯疯癫癫,却似乎语带双关,本王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处置他。”
容恬和凤鸣赶紧乖巧地赶过来,一左一右扶了太后,请她在主位上坐下。
“这么说,这个人还挺会装假的,居然骗过我和我一干下属。”子岩凝重道:“难道是刺客?”
新人被簇拥过来,向太后下跪谢恩。
容恬点头道:“不错,我趁他不备踢他下江,他虽然隐藏得很好,还是因为猝不及防而露出了一点马脚。”
大概是因为喜事,太后脸色好了很多,见到新娘新郎拜见,更是露出笑容,柔声吩咐,“好好过日子,要是吵嘴了,秋蓝可以过来向哀家诉苦。”轻轻拍掌,随身侍女捧出早预备好的礼物,算是给新娘的一点心意。
子岩目光移向容恬。
原来是一条缀着红宝石的银项链,外加一条颜色美丽的丝带。
凤鸣道:“我们不算救了他,容恬说这个人会游泳。”
太后亲手把丝带给秋蓝扎在头上,又为她戴上项链,笑道:“嫁做人妻,不容易呢。”
两人正在大耍花枪,打情骂俏个不亦乐乎,子岩这个总是打搅人家甜蜜时光的家伙又跑了进来,向容恬请示,“大王,那个从江上救起来的人应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