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只听见一阵‘噗噗’的闷响,那些毒针撞击在晋槐安的官袍之上,竟未能刺入,而是如同撞上铁板,有的挂在衣袍表面,有的则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丁爻见状,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道:“软甲?”
多年前,兵器鉴汇集天下巧匠,耗费数载光阴,方为陛下铸成两件贴身软甲。
此甲轻薄如绢,却号称能抵御天下利器,蹊跷的是,软甲功成之日,主持匠师便离奇失踪,此事当年在朝野掀起不小波澜,最终却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此刻,丁爻眼见晋槐安竟身着此等御用之物,心头剧震,更加坚定了当初的猜想,必然是永夜在背后插手了,否则,不可能连通天卫都查不出来。
然而,值此生死关头,不容他细想,丁爻毫不犹豫地将空木盒奋力掷出,木盒挟着劲风直扑对方面门。
晋槐安冷哼一声,拂尘轻挥,一股阴柔劲风扫过,檀木盒竟应声炸裂,碎屑如烟尘四散。
几乎同时,一直静坐的南宫昰动了!
他身下的梨花木椅轰然迸裂,整个人如猛虎出闸,右拳凝聚雄浑真气,带着磅礴气势,直取晋槐安后心要害,这一拳毫无花巧,却是千锤百炼的夺命杀招。
晋槐安头也不回,左掌诡异地自肋下穿出,掌心泛着道道真气,硬生生迎上这开山裂石的一击。
“轰!”
两股真气猛烈碰撞,气浪翻滚,御书房内烛火剧烈摇曳,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满屋闪烁。
南宫昰连退五步,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深刻脚印,他只感觉整条手臂酸麻刺痛,晋槐安同样不好受,被刚猛拳劲震得气血翻腾,连退三步方稳住身形。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看似重伤倒地的丁爻,眼中骤然迸射凶光,他强忍剧痛,身形如猎豹般暴起,袖中暗金匕首划出一道致命寒芒,直刺晋槐安心口!
这一刀不仅快到极致,对于时机和角度的把握更是恰到好处。
晋槐安面露惊诧,竟不闪避,右掌悍然拍向丁爻胸口,竟要以伤换命!
“砰!”
“嗤!”
两声异响几乎同时迸发。
丁爻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身后太师椅,木屑纷飞中一口鲜血狂喷,而他手中匕首,也终于刺入了晋槐安左胸。
“这,不可能?”晋槐安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低头。
那件号称刀枪不入的御用软甲,竟被这把不起眼的匕首轻易刺穿,鲜血迅速染透了暗紫色的宦官服。
他猛然运转真气封锁筋脉,暂时为伤口止血,而南宫昰却再一次扑了上来,对于这位本身便是八重境武修的禁军统帅,杀机如实质般在晋槐安眼中凝聚,拂尘再展,万千银丝灌注真气后发出冤魂哭泣般的呜咽,织成死亡罗网罩向南宫昰。
南宫昰铁拳被柔韧丝线缠绕,护体真气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晋槐安指如利剑,直取其眉心死穴!
危急关头,南宫昰暴喝发力,左腿如钢鞭般抽出,狠狠踹在对方伤口!
“砰!”
两人再次分开,晋槐安伤口崩裂,鲜血自嘴角溢出,南宫昰的拳锋已被割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接连受创让晋槐安彻底疯狂,他身形急转,如一只巨大的蝙蝠,直扑御案后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