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民在一旁听得是啧啧称奇,拍了拍钱伟的肩膀。
“小钱,服了吧?我早就跟你说,小周看病,不能按常理来。”
钱伟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周逸尘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周逸尘摆摆手,笑道:“别这么说,我就是看的杂书多一点,刚好见过类似的病例。”
他把后续的治疗方案详细地跟钱伟交待清楚,又嘱咐他注意观察孩子的病情变化,这才算完事。
等处理完这一切,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
周逸尘回到办公室,脱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常服。
康健民正收拾着东西,乐呵呵地说:“行啊小周,今天又给我们上了一课。”
“康老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周逸尘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无奈地笑了笑。
他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跟康健民打了声招呼,便朝着护士站走去。
护士站里,灯光明亮。
江小满正趴在桌子上,借着灯光看一本《内科护理学》,手边还放着个笔记本,上面记得密密麻麻。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是周逸尘,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忙完啦?”
“嗯,忙完了,等急了吧?”周逸尘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没呢,我刚好再看看书。”江小满合上书,利索地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
刚才科里收了个发烧关节疼的小孩,事情闹得不小,她也听说了。
“那个小孩,没事了吧?”江小满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小声问。
“没事了,诊断清楚了,用上药很快就能好。”
两个人并肩走出住院部大楼,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周逸尘推着自行车,江小满轻巧地跳上后座,熟练地搂住了他的腰。
“走咯,回家!”
自行车在夜色下的马路上,画出一道平稳的线。
车轮压过路上的小石子,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
“你今天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江小满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好奇地问。
“就是多问了一句,多看了一眼。”周逸尘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就这么简单?”
“有时候,看病就是这么简单。”
他把诊断的思路,用最简单的话,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江小满听。
从咽喉疼的病史,到不典型位置的环形红斑,再到没有心脏受累的证据。
江小满听得入了神,搂着他腰的手臂,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自行车拐进熟悉的小巷,在自家院门前停下。
周逸尘打开门,把车停好。
江小满从车上跳下来,先去屋里把灯打开,然后熟门熟路地去淘米生火。
蜂窝煤炉子很快就烧旺了,橘红色的火光映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周逸尘则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着今天刚买的青菜。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晚饭很简单,一盘醋溜白菜,一碗蒸鸡蛋羹,配上白米饭。
可两个人吃得有滋有味。
饭后,周逸尘收拾了碗筷,江小满则把下午做的笔记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