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晚夜幕之下最皎洁的月光。
顾含青顿了顿,再次回头看他,“我还以为那时候的二哥不近女/色。原来那时候就见/色/起意了。”
薄谈失笑,没有否认,“但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顾含青问。
除了丰盈的月亮,还是她的倔,她的不甘心和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她明明怕成那样,见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红了,转眼又故作轻松,那是他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怜惜,想给她庇护。他被她刹那间那种把他当作唯一依靠的眼神所触动。
再后来就是她说要走的那晚。他大哥找了她,让她劝他。她说不愿意。
他问她为什么不劝,她不愿看他,只说了一句“就是不想劝”。
她那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跟他在一起的目的,却拒绝了他大哥开出的更丰厚的条件。在她嘴硬说“就是不想劝”的时候,他的心软得不像话,对她又是怜惜又是喜欢。
可接下来她就说要走了,在当年他感情最浓烈的时候说的。让他所有的柔情瞬间冷了下去。
好在兜兜转转,她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成了她的老婆。
薄谈没有多说,挑着顾含青的下巴吻她,“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做点合法的事情。”
顾含青沦陷在了他的亲吻里,被他挑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臂按着上半身压在怀里。
感受到毛球柔软的触感,她觉得不太对,在接吻的间隙非要把身体转过来,“你还拿着它做什么?”
薄谈松了松手让她转了个身,然后环着她的腰把她一提,让她坐到了书桌上。毛球就在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侧,痒得不行。然后,毛球随着他的手,划过她的皮肤,来到她的后腰往下。
薄谈安抚的亲了亲她,“青宝,让我看看它长哪儿。”
“……”
每次都被他逗得脸红,顾含青咬了咬牙,不甘示弱:“那得有胡萝卜才行。”
薄谈笑了笑,贴在她的耳边,“兔子不都自己往胡萝卜上凑?还要我喂么?”
“……”顾含青耳朵通红。
薄谈就喜欢她这样自己挑了事又说不过、从耳朵到脸都红了的样子。
“行了,让让你。”
顾含青轻哼。
这还差不多。
薄谈轻挑着她的耳廓,声音痞气低沉:“不用兔子去凑,我来喂,喂饱才行。”
这哪里是让她!
顾含青干脆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
薄谈亲吻她的掌心。
结束后,两人去了浴室。
花洒打开,热气蔓延。
看到薄谈手里湿漉漉的毛球,顾含青脸一热,没好气地说:“还不扔了。”
“那可不行,是我们青宝的。”
“……”
薄谈把毛球放在花洒下。
对于手洗一些东西,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第二天是除夕。
傍晚的时候,薄谈带着顾含青回薄家吃年夜饭。
知道顾含青不愿意见到薄杉,今晚薄杉和薄谚不来,薄谈才把她带回来。
他们刚进大门,周伯就迎了过来。
薄谈叫了声“周伯”,然后说:“叫她含青就行。”
顾含青笑了笑:“周伯。”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当年见过周伯。
周伯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很开心,笑着说:“进去吧,外面冷。”
薄谈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周伯:“大哥大嫂到了么?”
“阿诏他们还没。”
进去后,他们看到了薄松。
薄谈叫了声:“爸。”
薄松看了眼顾含青。
顾含青垂在身侧的手被薄谈安抚地握了握。
来之前顾含青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道她和薄松虽然不会经常见,但总会见到的。
薄松收回目光,看向薄谈,问:“领证了?”
薄谈:“昨天领了。”
薄松:“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顾含青反应过来,叫了声:“爸。”
第一次叫还是有点别扭。
薄松“嗯”了一声。
这算是简单地打过招呼了。
之后,薄谈带着顾含青上楼去他的房间。
薄谈成年之前都住在这里,成年之后上大学,就搬去了A大那边,后来也是难得回来。这个房间相比A大的房子,多了几分学生气息。
等顾含青四处看了看,薄谈把她扯到腿上坐着。
顾含青坐在他的怀里,问起了他的大嫂。
薄谈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穿过她的头发,说:“我也就见过几次,不怎么熟。大哥跟她是联姻,两人基本上各过各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这样的婚姻太常见了。
没过多久,薄诏他们到了。
顾含青跟着薄谈下楼,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嫂,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气质清冷。
她是北城蒋家的人,叫蒋意歌。
薄诏看到薄谈和顾含青,问:“婚礼什么时候办?”
薄谈:“等年后她没那么忙的时候。”
打过招呼后,大家坐下来吃年夜饭。
顾含青发现,他们一家在一起,聊的话题很有限,基本不聊家常。
这样的日子,一点生活气都没有,五个人一起还不如以前她和纪书桐两个人过年热闹。
他们吃完年夜饭,陆续有人上门。薄松有访客,和人去了茶室。
剩下薄谈、顾含青、薄诏、蒋意歌四人,他们今晚都住这里,时间还早,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他们四个人没一个心眼是少的,麻将打起来有输有赢,到十一点多才散。
麻将散场,他们两对各自上楼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顾含青问:“你们家年夜饭都是这样的气氛?”
薄谈:“今年有你和大嫂,还好一点。”
顾含青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气氛,搂住薄谈说:“你以后都有我。”
之后,薄谈先去洗澡,顾含青回了下微信上的消息。
在打麻将的时候她的手机就一直在响,薄谈他们的也一样。
回完消息,顾含青想起来外套还在楼下,想下去拿。
走廊里的灯大多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夜灯,比较昏暗。走到栏杆那边的时候,她看到楼下黑漆漆的,好像灯都关了,只有楼梯上有光源,光源那边有两个人。
她顿了顿,轻手轻脚地退了回来。
她回到房间,正好薄谈洗完澡出来。
“出去了?”
“想下去拿外套,结果看到大哥和大嫂……”
对上薄谈询问的目光,顾含青轻咳一声,“他们在楼梯上接吻。看来他们也不是各过各的。”
薄谈有点意外,随后说:“他们能好好过是最好的。”
不然那样没有家常氛围的年夜饭只会一代又一代地延续,会有一代又一代的薄诏、薄谈和薄谚。
薄谈扫了眼顾含青泛红的脸,上手抚了抚,语气调谑,“他们接吻你脸红什么?我是没和你接过吻么?”
顾含青主要是有点尴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她。
薄谈撩开她的头发,在她的耳后落下一个吻,“是他们自己在那儿的,撞见也不能怪谁。”
顾含青被亲得很痒,推了推他:“我还没洗澡。”
“晚点再洗。”
薄谈抱起她去了那张他睡了很多年的床,让她的气息沾满上面。
在暖气下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冷,顾含青的身上很快像降了层露水,都是热出来的汗。在有点陌生、却又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她格外紧绷。
薄谈捂了捂她的嘴,好笑地提醒说:“小点声,太大走廊里能听到。”
他松开后,顾含青咬上了自己的手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热烈的烟火声。不知道是外面的,还是自己脑中炸开的。
应该是外面的,因为她听到薄谈声音低哑地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们以不一样的身份迎接了新的一年。
往后,岁岁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