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小组会开到一半的时候,顾含青一度很饿,后来就饿过头了,没什么感觉。
薄谈递给了顾含青一份粥,看起来很清淡。他自己吃的却不是。
似是察觉到顾含青的目光,他说:“你肠胃不好,这么晚了,吃点清淡的。”
顾含青点点头,坐下来打开粥。
上次输液,她提过一嘴自己肠胃不好,没想到他还记得。
这件事原本只有纪书桐一个人知道。
吃完外卖,顾含青在群里问了一下,宿舍已经来电了。
薄谈送顾含青回去。
顾含青本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送她回去了,但想到他又要说她嘴硬,就没问。
这个点路上的车不多,高架上更是一路畅通。
在快下高架的时候,薄谈接了一个电话。
他的手机连着车里的蓝牙,顾含青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薄谈,老太太晕倒了。”
薄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刚到,还在看。”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你别急,路上注意安全。”
“老太太”应该是薄谈的外婆。
电话挂断,通往A大的高架出口就在前面了。本该变道下高架的薄谈没有下,径直开了过去。
“下了高架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好。”顾含青也是这么打算的。
车在高架上飞驰,两边一辆辆车被他们超过。
顾含青望了眼仪表盘,又看了看薄谈的侧脸,说:“老太太会没事的。”
又开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下高架了。
这一片顾含青没怎么来过。
路上看不见行人,非机动车也没有,只有偶尔几辆大卡车呼啸而过,人烟稀少。
这地方估计没那么好打车,不知道要等多久。
路边没有商铺,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地,远处更是黑漆漆的。为了安全,顾含青决定下车后就给纪书桐打语音。
她给纪书桐发消息。
-纪书桐:大晚上的把你一个女孩子丢在人少的地方,也太不应该了吧!
顾含青倒是觉得以她和薄谈的关系,薄谈这么做正常。
老太太晕倒是大事,专程送她回学校还浪费时间。
-纪书桐:男人有屁用!关键时刻还得靠姐妹。
-纪书桐:青宝你随时都能打来,注意安全。上车后把车牌号发我。
两人都准备好了,薄谈却迟迟没有停车。
顾含青忍不住向他看去。
薄谈余光察觉到,说:“这里太荒了,你跟我去吧。”
顾含青顿了顿:“好。”
她在微信上告诉纪书桐不用等她的语音电话了。
-纪书桐:看来这臭男人还行,没有太糟糕。
-纪书桐:有事随时找我。
他们很快到了。
顾含青跟着薄谈下车进门。
晚上比较暗,看不太清,不过顾含青还是可以从轮廓看出来这里和北城庭院式的房子格局很不一样。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人迎了上来,语气惊讶:“你这就到了?路上得开多快?”
听声音,这就是给薄谈打电话的人。
薄谈:“没多快,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高架上。老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看,不过应该不是大问题。这位是?”
薄谈:“顾含青。”
他又向顾含青介绍说:“这是郑妈。”
顾含青:“郑妈。”
郑妈和薄谈说着老太太的情况,顾含青跟在他们的后面。
三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座小楼。
薄谈回身,对顾含青说:“你先自己坐一会儿。”
之后,他和郑妈上楼去了,顾含青坐在了会客厅。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会客厅的布置是偏中式的典雅,但不会太厚重,整体色调偏浅,很明亮。
其中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借着室内的灯光看外面,有点像江南的园林。
顾含青一坐就是很久,原本电就不多了的手机都快被她玩没电了。
她只好放下手机,去看玻璃外的夜景,看得有点犯困。
又过了很久,终于有人下来了。
“顾小姐。”
“郑妈。”顾含青站了起来,“老太太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了,薄谈在陪着。”郑妈的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在这儿坐得无聊吧?我先带你去休息。”
顾含青跟着郑妈离开这座小楼,走上另一条回廊。
郑妈:“顾小姐,你是薄谈的女朋友吧?”
顾含青笑了笑。
郑妈:“薄谈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虽然会被带到这里完全是意外,但顾含青还是顺着郑妈的话说了几句。
她跟着郑妈来到一个房间。
这里离老太太的小楼不远,但是是单独的,只有一层,有独立卫浴。
郑妈拿来了洗漱用品还有一次性内裤。
“睡衣没有新的,我们年纪大的人穿的款式你肯定也不喜欢,就穿薄谈的衣服吧。”
顾含青接过:“谢谢郑妈。”
郑妈:“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顾含青:“您也是。”
郑妈走后,顾含青打量了一下房间,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就去浴室了。
她脱下衣服,一头长发散在她的背上。
正要去淋浴间的时候,顾含青无意间瞥到镜子里,停下了脚步。
她走到镜子前,把颈间的头发撩开,侧了侧头。
只见她颈侧靠近耳后的地方有一块红色的痕迹。
这是吻痕,薄谈留下的。
她居然都不知道。
镜子里,顾含青的脸红了红。
怪不得郑妈看她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
她又想起开完小组会从书房出来,和薄谈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薄谈曾撩开过她这边的头发。
他是知道的,却没告诉她。
还好是晚上,也就郑妈一个人看见了。
在一遍遍地在心里骂薄谈缺德中,顾含青洗完了澡。
她换上了郑妈给她准备的睡衣。一件薄谈的T恤,穿在她身上很大,刚好能盖住臀部。
她包好头发,带着一身水汽打开浴室的门。
开门的同时,她听到了一声响动。像是她这边发出来的,又好像不是。
应该是她听错了。
她走出浴室,还没走几步,视线和站在门边、刚刚进来的薄谈对上。
两人都是一愣。
顾含青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薄谈的眉梢轻挑:“这一直都是我的房间。”
“……”
“……是郑妈带我来的。”顾含青说。
他们是男女朋友,她的耳后还有吻痕,郑妈想当然地让他们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的。
是她自己没想到这一层。
“我换个客房?”顾含青问。
宽大的T恤罩在她的身上,露出两条腿,白得晃眼。包好的头发有几缕遗漏,湿漉漉地贴着她的脖子。
耳后的吻痕在被水汽蒸得泛粉的皮肤上尤其醒目,像名家画手为自己画出的最好的仕女图盖上的印章。
无论画作怎么流传、怎样受人瞻仰,他的痕迹永在。
薄谈的视线从上面扫过,说:“郑妈应该休息了,就这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