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说,“原来师父在担心这个。”
她措辞片刻,说,“我只能跟您保证,他逃婚传出去,如今的青田县衙绝对没人去抓他。”
“至于将来……他就算再次身陷囹圄,也不会是因为在我这儿逃婚的缘故。”
老郎中起先还有些费解,他拧眉寻思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略微点了点头。
“你跟他之间的事,最终自然是你来拿主意。”
在老郎中看来,他的徒儿心性周正,这方面不用他操心。
既然徒儿已经这么说了,就依她顺自己的心意去做。
次日一早,全家齐动手,将已经脱粒的麦子装车。
共二十大袋,每袋五十斤。
张婶说,“不然我也跟着去吧,搬东西时还搭把手。”
顾喜喜道,“不用,粮店的伙计会帮忙卸货,您要跟着去,跟着劳累不说,来福也得再加一个人的份量。”
张婶心疼牲口受累,看了眼来福,才就此作罢。
“那我在家等着,你们快去快回。”
顾喜喜昨日说了要与何景兰同进同出,所以何景兰理所应当地提前坐上了车板。
进入县城大门的时间跟平时差不多。
顾喜喜直接赶车去了之前卖过粟米的那家廖记粮店。
廖掌柜对顾喜喜印象深刻,看她进门,赶紧从柜台后站起来。
“哎呀,顾老板来了,收粟米的时候还早着呢,您怎么就来了?”
顾喜喜在大堂扫视了一圈,发现粮食价钱比起开战之前并无明显波动。
于是简单道,“当季新打的麦粒,晒的够干燥,收吗?”
廖掌柜眼睛精光迸射,“要!”
顾喜喜说,“货就在外面,先验货吧。”
廖掌柜亲自动手,将麻袋解开一个小口,伸手进去抓了把麦粒。
他将麦粒摊在手上,衬着天光看了看,然后凑近鼻子又闻了闻。
最后两只手合拢,搓了几下,眼底浮现出暗戳戳的喜色。
“这麦子再好……价钱肯定不能跟粟米相比。”
“顾老板你看……”
顾喜喜说,“现如今麦子收购市价六文钱一斤,就按这个算吧。”
廖掌柜一愣,就这么简单?
他看的真真儿的,这麦子绝对是上上等品,颗粒大而饱满,水分少比重公道,磨成面粉肯定出粉率高。
顾老板这般精明的人居然没有借机提价?
看廖掌柜还在发愣,何景兰故意打趣,“你们不想收,那我们就换别家了。”
廖掌柜瞬间醒了神,“哪里哪里,我收,有多少收多少!”
他舔着脸笑道,“不知顾老板家中还有存货吗?”
顾喜喜道,“先卖这些,其余的再说吧。”
“不过我不要铜钱,要现银。”
小麦与粟米不同,小麦的产量大。
所以顾喜喜并不指望用小麦每斤提价来赚钱,以数量取胜,就足够她赚的。
离开廖记时,一身轻松。
市井间依旧繁华,唯独多了守城兵巡逻。
何景兰说,“市价平稳,也看不到百姓抢购囤粮,必有人在暗中平抑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