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密密麻麻地对准了圈内的每一个人,一股肃杀的铁血气息弥漫开来,与影卫们阴冷的杀气分庭抗礼。
而在包围圈的最前方,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傲然站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执法者常服,肩章在探照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芒,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如同两盏燃烧的寒灯,牢牢锁定了正准备对陈猛下杀手的福伯。
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郊区木屋中养伤、被所有人认为生死未卜的——江尘。
福伯那一直古井无波、仿佛万事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名为震惊的神色。
他那即将点下的手指硬生生停在半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突然出现的江尘,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鬼魅。
“你……”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和难以置信,“你不是被老夫玄阴掌重创,隐匿养伤去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对自己玄阴掌的威力再清楚不过,那阴寒掌力侵入经脉,绝非三五日能够驱除,江尘当时吐血的惨状绝非作假。
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且看上去……气息平稳,目光炯炯,哪里有一丝重伤初愈的样子?
江尘看着福伯脸上那罕见的震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扫了一眼地上重伤昏迷的陈猛和周围倒下的执法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和更加冰冷的怒意,然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福伯。
“欧阳福,”江尘直呼其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仿佛只是坐久了有些僵硬,语气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嘲弄。
“你以为,就凭你那点阴寒刺骨、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那所谓的玄阴掌,真的能伤到我江尘的根本?”
江尘微微摇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坐井观天、自以为是的可怜虫。
“不过是陪你演一场戏,看看你们欧阳家和赵家这群跳梁小丑,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罢了,没想到,你们还真是不负所望,把劫狱这种自寻死路的戏码都搬上了台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被影卫护在中间、脸色煞白的赵金虎和赵坤,以及瘫软在地的王正,最后重新定格在脸色铁青的福伯身上。
“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连逼出我全部实力的资格都没有,也配谈重伤于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若不想,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之前不过是示敌以弱,引蛇出洞,顺便看看你们欧阳家除了躲在背后耍弄阴谋,还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手段。”
江尘的话语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福伯的脸上。
他苦心积虑、以为足以重创甚至废掉对方的绝技,在对方口中竟然成了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他自以为掌控全局的猎杀,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福伯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羞愤和暴怒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垮他数十年的养气功夫。
他死死盯着江尘,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被戏耍的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