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过汪云海的暴行,徐宁对阿芙蓉更厌恶了,这东西果然能使人变成兽,她逼着葛太医将仅剩的标本交出来,当面销毁,渣渣都不剩。
葛太医大为可惜,“说不定世上最后一株呢。”
徐宁宁愿如此,奈何这东西是消灭不完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将其发扬光大,繁衍到?世界各地——草木无情,真正难测的却是人心。
她只希望有生之年不要见到?这种事。
郭夫人?上门来了,她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想?求徐宁做主?,让她跟汪云海和离。
她并?不知案件内情,可汪云海连爱妾都能杀害,遑论她这位感情稀薄的发妻?她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哪还敢和汪云海待在同一屋檐下,父为子纲,孩子们天天看着这种父亲,也不会是什么好榜样。
其?实汪云海已被齐恒用养病为由,送到?一处僻静远人?的湖边小筑,派了侍卫严加看守,有生之年大概都没法再出来,郭氏的担心?实在过虑。
但?徐宁也看得出,郭氏已经厌倦这段夫妻感情,只想?解脱,她为何不成全??
郭氏惴惴道:“若他不肯……”
只有夫休妻,没有妻休夫,若汪云海不肯放她走,她也没法子。
徐宁笑道:“他必定肯的。”
汪云海现在跟囚徒没两样,怎么敢不听话?做小伏低还有一线生机,或许静王哪天开恩放他出来,否则,余生都只能顶着疯子的名头苟延残喘。
郭氏点头,“我也不要多的,只把我当初那些?嫁妆还我便是。”
汪云海靠着她娘家才得以发迹,后来虽然翻了几番,郭氏也不眼馋心?热那些?脏钱,她只想?清清白白的去。
当然,儿子得跟她,这是她唯一的慰藉。
徐宁道:“夫人?是要回京城吗?”
郭氏面露迟疑,和离女在哪都惹人?非议,她担心?娘家不肯接纳,可是这地方一来与她气场不合——她待了这些?年,依旧听不懂本?地土话,跟听天书似的。
二来,她预备将儿子培养成栋梁之才,当然得请好先?生,最好以后能进国子监。
这倒是个麻烦,倘若郭家不肯支持,她一个带孩子的独身?女人?在哪都得吃闭门羹。
齐恒掀帘进门,“夫人?若不嫌弃,本?王认识几位太学的师长?,或可修书一封,帮您代为说合。”
郭氏感激不已,连忙朝他鞠了个大大的躬,“那就有劳殿下了。”
静王的面子是谁都要给?的,有了他的帮忙,人?家自然愿意网开一面。齐恒此举,轻而易举帮徐宁还了从前的人?情债。
至于府里那些?东西,郭氏反正也带不走,干脆都捐出去,任由徐宁夫妇处置。
徐宁道:“殿下要搬去那边吗?”
出过凶案的地方,多少有些?膈应。但?偌大的太守府究竟比这别?院宽绰许多,办公起来更加方便,她也只好牺牲小我。
齐恒捏捏她的脸,“算了,还是此地山明水秀,住着更舒坦。”
徐宁眉花眼笑,屁颠屁颠找人?将太守府封起来,就算她不住,也不许别?人?鸠占鹊巢。再者,郭夫人?哪天说不定还回来呢。
看她一脸雀跃的模样,齐恒心?道这人?真?好哄。
跟她在一起,自己也仿佛越活越年轻了——不对,本?来他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