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翟双白都快睡着了,聂予桑却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拧亮了台灯。
她用手挡住眼睛,睁开眼从手指的缝隙里去看他。
他穿着白色的丝光棉的睡衣,衬得他的皮肤白的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什么事?”她问。
他却长久地看着她,目光悲切。
说实话,有时候翟双白能猜到聂知熠下一步要做什么,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但她却猜不到聂予桑的意图。
她也不想猜,她此刻半梦半醒,大脑混沌。
“双白。”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哑,仿佛很疲倦似的:“今天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宗考接走了,你生气了吗?”
明明晚上他都不提这件事,现在半夜他又开始复盘,翟双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没说话,聂予桑很苦恼地低下头,两只手捂住了脸。
“我把宗考接走了,你很担心吗?你觉得我会对宗考怎样是吗?还是用宗考来威胁你?双白,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他拿开双手,眼泪从眼眶里一颗一颗流出来。
翟双白看着他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落泪,想用梨花带雨来形容。
聂予桑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哭过,他从来不吝啬他的眼泪。
而他哭的时候,眼泪是从泛红的眼眶里掉下来,极具美感,也极为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