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简单的一句问话,让谢月凝脸上温和的笑容沉了下去。
“从我面相,能看出来?”谢月凝显然不信,神色警惕。
她虽然觉得这人面善,但涉及女儿,她不敢赌。
沈青梧抬手指了指印堂的地方,“你这里黑气浓郁,从子女宫散发出来的。”
“你说的事情,去青云巷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谢月凝身体开始防备。
她女儿这些日子进医馆频繁的事情,巷子里的人都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居心?”冬桃直接站了起来。
热水冲下去,茶香四溢,沈青梧分别给二人倒了两杯,“我是能救你家小姐的人。”
“如何证明?”谢月凝心有警惕,却也不甘心放弃女儿得到治疗的机会。
因为女儿,她和父亲倔强了六年,上个月回家求请御医,却被拒之门外,后来连跪三次,父亲依旧不为所动。
母亲和阿弟都被父亲监管,勒令不许帮她。
“其实只要娘子与你夫君和离,带着女儿回谢家,你父亲大抵是会帮你入宫请御医的。”沈青梧轻抿了一口茶水。
“一口气的输赢,难道比你女儿的性命还重要?”沈青梧看低垂着头不说话的人。
“是啊,小姐,这个姑娘总算说了句对的。”冬桃一屁股坐了回去,认真的看谢月凝,“老爷和夫人都会原谅你的。”
谢月凝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大人的倔强,苦了孩子,喝口茶暖暖身子,喝了我随你回家,为你女儿医治。”沈青梧能看到谢月凝内心的挣扎,无奈叹气。
“你女儿若是今日再不得医治,或许活不过今晚,快点吧。”沈青梧看着没有动作的人,催促说。
她在谢月凝的未来里,看到的就是今夜的事情。
明月高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谢月凝慌张的抱着浑身抽搐的女儿出门求医,大夫束手无策。
之所以确定就是今晚,因为夜色天象便是时间,沈青梧好像懂了些确认时间的方法。
可奈何,如今她对预测未来,心有怀疑。
她需要进一步确认,所以选中了印堂黑气浓郁的要遮挡不住的谢月凝。
“你这人休要诅咒我家小姐!”冬桃再次发飙。
在青云巷这些年,她年幼时候被谢月凝用心培养的知书达理的气质,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足够野蛮,才能护得住小姐。
她不介意自己和年幼时候在难民群里与人争夺食物一样野蛮的活着,只要能护得住想护的人。
谢月凝冰凉的手抓住了冬桃的胳膊,脸色泛了白,“冬桃,莫要无礼。”
出门在外假装的温婉淡定,在这一刻全面倾塌。
她是一个母亲,她已经舍弃了女儿一次,不能再舍弃了。
冬桃也反手握住了谢月凝的手。
二人目光相交,她们心中都明白,从她们努力微笑跟着此人来茶楼开始,她们便已经是心存希望,默默接受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