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自嘲说:“呵呵,人家谈个对象吧,还都要看热闹。闹的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佩轩玩笑说:“这样的事只有好好应付,我脸皮厚,不怕看。”
文秀笑着说:“人家都说你能干,没架子,就是不帅。嘻嘻。”
佩轩不在意地说:“我一个农民,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农民连个粪坑都挖不好,还行吗?当农民就要像个农民的样子。”
文秀抢白说:“你啥农民啊?你是个大学生。”
佩轩解释说:“正是因为当农民太辛苦,我才要努力考大学,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文秀恳切地说:“是啊,你一上大学,肯定会改变家里的状况,爹娘都会沾光,对姐姐、小根将来也会有好处。说不定,你一个人出来,会带出来一家人。”
佩轩不以为然地说:“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不过我会努力的。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容易,改变所有的农民的命运太难了,这需要国家政策的重大改变。”
文秀不客气地说:“你呀,操心太多了,我可是不管这些,也管不了,只想过好咱家的小日子就行了。”
佩轩随意说:“我也是说说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佩轩没有说内心悲天悯人的情怀,也没有提他内心躁动的抱负。他觉得,不仅文秀,其他人也未必明白,自己的这些想法其实也只是空想而已,很难有实现的可能,说这些,也许会被人看作不正常。不过,他觉得读了那么多书,如果仅仅去为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而努力,就太狭隘了,也就枉度一生了。
他的抱负只跟殷志贤、席利民谈过,他们三个都是有抱负的人,这抱负不都是为自己,而是有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想法。当然,这都是年少轻狂的表现。他们也知道,这些想法是无法跟其他人谈的。佩轩也不能跟韩文秀谈这些,她也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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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轩话题一转说:“文秀,你去上班都准备好了吗?”
文秀不假思索地说:“都准备好了,我和妈一块儿准备的。”
她接着说:“对了,爸送我去,顺便带点土特产去。爸说给我帮忙的人是领导,好东西人家反而不见得稀罕,土特产合适。”
佩轩肯定地说:“是,爸说得对,人情世故是门大学问。”
文秀遗憾地说:“我就不懂这些。”
佩轩拍一拍文秀的背,说:“你慢慢就懂了,社会上都是这些,我也不太懂,也需要学习。”
文秀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你满懂这些的,你见啥人说啥话的能耐挺大的,跟流氓小混混还能混到一块。”
佩轩不假思索地说:“流氓小混混好打交道,他们一般都是直来直去的;场面上混的人不好打交道,他们太滑头,太虚伪,你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文秀疑惑地问道:“那怎么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佩轩认真地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就慢慢试探,不可见人就掏心窝,慢慢了解了,再根据情况打交道。”
文秀无奈地说:“太复杂了,俺学不会。”
佩轩又拍拍文秀说:“你慢慢就学会了,人都是这样慢慢锻炼出来的。吃亏多了,就长见识了,吃一堑,长一智嘛。要学会举一反三,这样就成长的快。我也是纸上谈兵,是个书呆子,在社会上像个傻子一样。”
文秀不满地说:“你就谦虚吧,我还不知道?你鬼着呢,你啥都懂。你第一次去俺家,就留下了好印象,爸妈说你是个靠得住的女婿。”
佩轩坦承说:“那是因为我不滑头。我只是看书多一些,没什么其他能耐。有时候见啥人说啥话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是一种不得已的做法。为人当然要善良,要与人为善,遇到不善良的人,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也就是说,你跟不善良的人打交道,吃亏一次两次,可以原谅他;但是不能第三次第四次还原谅他,吃他的亏。吃过亏了,就不能再吃这样的亏了。说话太好听的人也要防着点,这样的人可能不够实在,因为实在的人不用花言巧语。我说的不一定对,你自己斟酌吧。”
文秀肯定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难以学会,不过我会逐渐适应这个社会的,不适应也许会碰的头破血流。”
佩轩进一步说:“是啊,我们就是这样一种社会状态,不适应会被淘汰的。”
文秀不假思索地说:“我就跟着你,有你我啥都不怕。”
佩轩搂紧她,说:“我也是个底层普通人,有时候可能也难以保护咱俩。很多情况下,我代替不了你,还需要你自己去适应。不过,咱俩在一起,还是值得期待的。”
两个人说话好长时间,他们知道,以后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两人卿卿我我,恋恋不舍。
文秀不舍地说:“我该回家了,明天再来。”说着,就从佩轩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在床边。
佩轩也坐起来,说:“我去送你。”
文秀站起来,整理一下头发,拍拍衣服,说:“你把我送出贾庄就可以了。”
佩轩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那我就不骑车了,我带你,然后走回来。”
于是,佩轩骑车带着文秀向刘庄走去,到了贾庄村外,文秀从自行车上下来,说:“好了,停下吧,我自己走吧。”
佩轩停下,把自行车给文秀,文秀骑上车回刘庄,佩轩步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