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郎猛然看向沉鱼,诧异道,“你找秋雪儿做甚?昨夜她被烧死了啊。”
沉鱼不信,若是秋雪儿死了,她方才看见的那个蒙面女子又是谁呢?
她站起身来,先是冲着薛大郎俯身以示歉意,然后说道,“有一宗案子需要秋雪儿出面作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请薛大公子准许我去验尸。”
砰!薛大郎一掌拍在桌子上,愤怒不已,“十五口人死于火海,已是尸骨难分,我连我六弟弟的尸骨都认不出,你如何找出秋雪儿的尸骨?”
沉鱼本就性子执着,她两次看到面巾女,认定了秋雪儿没死。
虽说十五具尸骨堆在一起,只要查出少一具尸骨,不就证实了秋雪儿还活着?
见薛大郎悲愤,她只得看向颜王,义正言辞地说道:
“颜王,薛家仓库起火确实蹊跷,定是有人蓄谋已久,薛六郎为何夜里去库房?
显然是受人怂恿,由此断定,凶犯与薛家有干系。所以,请颜王准我去验证尸骨,寻找线索。”
颜王自然同意,看向薛大郎低声劝慰道,“大公子节哀顺变,唯有验尸才能找出线索,还请大公子带着沉……带着沉郎去验证尸骨。”
“慢着!”
三人看向门口,一个身穿紫袍,戴着帷帽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立于沉鱼身旁。
沉鱼自然知道来人就是景王。
景王难掩气愤,帷帽上的薄纱一起一伏,指着沉鱼,冲着颜王呵斥:
“她身染恶疾,还没来得及吃药,你要她验尸?你若是真的在意羽郎,何必要羽郎的女人涉险?”
景王说罢,抓着沉鱼的手臂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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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颜王派人给沉鱼送信:薛家库房起火一案,确实少了一个死者,本王已命衙门缉捕凶犯秋雪儿。
此事已呈报官家,官家下令:将秋雪儿缉拿归案后,再开庭审理张满贯一案。
就这样,秋霜儿暂时在狱中关着,并无性命之忧。
沉鱼略感一丝轻松,毕竟,恩怨情仇之下,她没有公报私仇掩盖真相,自然问心无愧。
她哄睡安儿和平儿,回到自己的寝房,刚要躺下,容嬷嬷疾步走来,小声禀报,“姑娘,顾老爷来访,在书房等您。”
沉鱼疾步走进书房。
顾老爷关上房门,匆匆走到案前坐下,并伸手示意沉鱼坐在对面。
“鱼儿,大事不好了。”
“何事?”
“客船失火一案又有了新的线索,少了一具尸体。”
“何意?”
顾老爷拿来纸笔,边画边说,“船夫张京秘密交代,那晚他载着一男一女去江南,没多久,张瀚的船追上来了,听张瀚说也要去江南,他便把自己船上的一男一女转到张瀚船上。
其实,张瀚的船上载了一男三女,有一男的逃走,理应有四具尸体,这不少了一具尸体嘛。”
沉鱼震惊,首先想到的就是红玉还活着。
红玉心机深沉、善于算计,明知颜王会抢夺信件,她又怎会跑到码头自投罗网呢?红玉定是用了偷梁换柱、金蝉脱壳之计。
既然红玉活了下来,她又去了哪里呢?想到有一男子逃离了客船?沉鱼询问,“逃走的那个男子是谁?可有画像?”
顾老爷点头,忙从衣袖中掏出画像,打开了铺在沉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