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成衣铺的店主凑了过来,“你们可别是见人家开店了发达了,过来攀亲戚的吧?她男人刚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帮衬帮衬?”
街对面茶楼的店主在门口东瞧瞧西瞧瞧,也凑了过来,上下扫视这苏云照几人,“瞧你们这打扮家中定是吃穿不愁的,可秦娘子当时那般困难,都是亲戚,你们好歹也接济一二啊!”
苏云照几人被他们说得一阵头大,她们看重李青花的能力和人品,便没多问她家里的情况,更何况这是别人家里的事,她们也不好问。
“好了!”陈敏意大喊一声,又忽悠道,“我们六姐妹啊,命苦,不得父母看重,从小就在边川买烧饼,勉强混个温饱,这青花姐开店,我们自然要穿好点,不然可就给青花姐丢大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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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照几人有些目瞪口呆,见那三个店主狐疑地看了过来,也跟着假模假样地擦了擦泪。
“哎哟,你们怎么和秦娘子一样命苦啊!”成衣铺老板说着,也假模假样地拭泪。
“哎哟,可别这么说,青花还是幸福过的,她男人没被捉去当兵前,对她那叫一个好啊!两小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好啊!她男人从来不和她红脸!”茶楼老板说着,又用帕子捂嘴笑了笑,“听说,还给她洗过小衣那些东西呢!”
“这事搁我,我绝对不做,男子汉大丈夫,岂有给女人洗衣服的道理?!”米店老板信誓旦旦地说道。
另外两个老板嗤笑一声,而后成衣铺老板说道:“你连媳妇都没娶到,想给女人洗也没机会!”
“你嫁给我了,我不就娶到媳妇了吗?”米店老板笑嘻嘻地说道。
“去去去,滚一边去!”成衣铺老板捂着鼻子,嫌弃地挥了挥手。
苏云照几人听得一阵面红耳赤,陈敏意却抓住机会问道:“这当兵的死了,不是有抚恤金吗?”
陈敏意这么一问,三个老板也没再打闹了,只见米店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才二十两!能管几天生活?我一天都挣得比这多!”
“就是!这秦娘子上有一重病的老母,下有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这处处都要花钱,二十两她勒紧裤腰带过,这日子都过不下去啊!”茶楼老板感叹道,“也就是秦娘子能吃苦,为了赚钱什么肯干……”
“二十两?”苏云照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初听到“二十两”时,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
“是啊!二十两!不是之前的三十两了。”茶楼老板说道。
米店老板压低声,说道:“要我说,如今这个皇上没有之前那个好!他一上来,把国库都给败光了!”
苏云照几人面色凝重,他们说的“三十两”也是不对的,因为,当时陛下下令牺牲在勉乡之战的士兵,朝廷每月给其家眷发放三倍抚恤金。也就是说,李青花每个月应该有九十两抚恤金才对!
几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也就那样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懂那些事,不打仗我们就烧高香了!我儿子正是那个岁数呢!”茶楼老板说着,还合手朝天拜了拜。
“去年年初才打了一场,你就放心吧!”成衣铺老板宽慰道,又打趣道,“赶紧给你儿子娶个媳妇吧!早点抱上孙子,也叫我们乐呵乐呵!”
见她们聊得起劲,苏云照几人互相看了看,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三人也没有心思逛街了,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儿坐了下来,陈敏意低声说道:“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九十两吗?”
苏云照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国库这几年比较空虚才会如此吧?”
容玉眠长叹一声,“我回去向祖父提一下这事儿吧,探探祖父的口风。”容玉眠说着,又道,“实在不行,我接济她们便是。”
“大梁这么多落魄的将士家眷,你能接济一个百个,还能接济千个万个吗?”陈敏意说道,“之前在顺城时,那里的育婴堂连孩子都养不起了。你们说说,我们帮得了这个还能帮得了那个吗?”
“敏意,你说得对,我们是能力小,没办法帮到更多人,但我们难道为此就要袖手旁观吗?”苏云照问道,长叹一声,又认真道,“回京之后,我要去问一下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敏意一拍手,“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她说完,喝了一口茶,而后才说道,“我觉得肯定是出了贪官,不然皇上亲自下令的九十两怎么就变成了二十两?”
容玉眠见附近有人过来,轻咳几声,说道:“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苏云照点点头,几人这才回去。
苏云照旁敲侧击地问了李青花一些家事,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她们却得到了一些信息。确实如那三个店主所说的一样,李青花的抚恤金每个月只有二十两。不仅仅是她家如此,还有她同村的几户人家也是这样的。
李青花见苏云照几人面色凝重,还大着胆子问了问,被苏云照搪塞过去了,她倒也没有多问。
待到二十八挽月阁开业那天,苏云照见生意不错,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而后几人谢绝了李青花多留她们几日的好意,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