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政如今医术不在裴书臣之下,若是
身体不适,他断然不能察觉不出。
他这一问,裴书臣的心更沉了。
“不必。”他拍着时序政的肩道:“没事,起来吧。”
“我不。”时序政抱得更紧了,脑袋埋进裴书臣腰腹间,闷声道,“您先回答我,好不好?”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般不听话。”裴书臣扶着他胳膊,声音虽不高,但不容置喙。
“再闹下去,是不是连我都要管不了你们了——”
“政儿不敢——”
时序政抬头,声音里透着一股委屈,“可是,政儿不想离开您……”
闻言,裴书臣的心,蓦然抽紧,喉结上下翻滚,“……胡说什么——”
声音里似压抑着什么,有些干涩难听。
“政儿只有您这一个亲人了……”时序政声音细不可闻。
但他知道,这句话,已足够裴书臣动容。
他紧紧抓着裴书臣的衣服,低声道,“师父,我知道您疼我…求您不要丢下政儿……”
裴书臣微微叹气,自己膝下这些孩子,什么都好,唯独师门,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可师门不该成为他们的软肋——
“我还能扔下你不成——?”
语调淡淡,透着一丝无奈。
时序政却不依不饶:“嗯——”他抿着唇,眼眶湿漉漉的,“您若是不要政儿了,政儿就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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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庭桉有季祈永,闻衡有季川……
季昌宁又不要他,时家已然覆灭,若是裴书臣不在了,那他真的就不知去哪了。
“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去取鞭子。”
“我们算算总账——”
他伸手抚着时序政的头,“别再惹为师生气,今日确实劳累了,嗯?”
时序政愣了一下,下一瞬,欣喜地抬起头。
“师父你答应了?”
“答应了……”裴书臣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去吧。”
“是!”时序政如蒙大赦,蹦跳着站起身,竟是第一次欢欢喜喜去取鞭子。
待他走后,裴书臣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
才一站稳,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裴书臣眉头骤皱,身体摇晃几下,差点没摔倒在地。
他脸色苍白,紧咬着牙,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死死按住心口。
抬手之间,运气内息,但转瞬间又崩散开。
“压不住了吗……”眸光一寒,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直接吞咽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他身体内的疼痛顿感减缓。
见状,嘴角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毒……”,毒效竟比他预料之中还要强。
“呵……先帝……”
待时序政回来,裴书臣早已端坐桌前,神色如常。
只是双目略显暗沉。
他看着时序政手中的长鞭,不免好笑,“对自己如此狠心?”
一鞭子挨下,只怕连闻衡那种皮糙肉厚之人,也要脱层皮。
时序政眨巴眨巴眼睛,“若师父不罚狠些,阿兄想必会更凶政儿。”
把裴书臣气病……时序政都不敢想……秋庭桉会多凶他。
裴书臣捏捏眉心,将目光落在时序政身上。
“呈上来,跪好。”
“是——”时序政应声,走到裴书臣跟前。
片刻,长鞭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