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言罢,毅然步入雨中,与季阳并肩而立,面向殿内:
“父皇,此案尚有疑点,儿臣愿以微薄之力,替胞弟申辩。”
季阳愣住,“……你竟愿意帮幺儿?”
季辛一脸无语的看向季阳:
“废什么话,他是你的幺弟,就不是我的胞弟了么?”
大雨之下,两人一站一跪,倒成了殿前,别样的一道风景线。
殿内——
“牙住……你看他们俩,当年父皇是不是也是这般看朕的。”
季昌宁抬头,看着这殿外,似乎看到了未来,似乎看到了这江山的未来……
“老奴不敢妄议先帝——”
牙住低头,“陛下,此番是否对太子苛刻了些,毕竟殿下……”
季昌宁苦笑:“太子被子安保护太好,他有为君者的善,却没有当政者的狠,治理天下,靠的帝王之术,他身上全无。”
“该放他出去历练一番了……”
牙住微微作揖,“裴公那边,老奴已经放出消息,想必不日,裴公便会来宫中,您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季昌宁抬手轻挥,牙住便退下,只留季昌宁一人,坐在龙椅之上。
偌大的殿内,除他以外,空无一人,漫漫日子,唯剩孤寂……
行刑台,那棵沉重的大树桩被狱卒重重放下,压在季祈永身上。
“唔…!”
季祈永不挣扎,只是静静等着痛苦的到来,如此煎熬,他好似习惯了。
“噗——”
鲜血从口中溢出,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染红了地面。
随着木桩转动,剧痛袭来——
季祈永已痛得意识模糊,满面都是豆大的冷汗。
地上所流的鲜血,已是小溪般的存在。
木桩再次碾压,但这次……季祈永好似没了痛楚,反而是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季祈永的呼吸变得异常缓慢,却迟迟没有闭眼,他的双眼似乎盯着某一处,而那里似乎有什么他牵挂的人……
“师父……”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怎么来了……”
“年年,这次……跟师父走吧……”远处秋庭桉的模样,温和如往昔,一如初次见面时。
季祈永望着他,嘴角挂上一抹释然的微笑……
片刻……
“好——”
话音刚落,季祈永的眼眸便缓缓合上了,像是完成一场宿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