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窗棂,立于堂前。
“师父——”
秋庭桉闻声而起,身形微颤,旋即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裴书臣步伐稳健,径直掠过秋庭桉,于主位之上泰然落座,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秋庭桉刚欲起身,裴书臣淡淡看向他,“许你动了?”
目光掠过秋庭桉,“季祈永此刻何在?”
秋庭桉身形未动,保持着行礼之姿,口中却未吐一字。
裴书臣深知其性高傲,便对旁侧的时序政轻声道:“政儿,你先出去。”
时序政立刻退开,秋庭桉对季祈永的规矩中,有不许求情一项,翻三倍罚之。
裴书臣的规矩更严苛,求情绝不止三倍而已。
待室内仅余师徒二人,裴书臣语气转冷,淡淡言道:“你以为此刻,尚可直立与我对话?”
言毕,秋庭桉心领神会,膝盖一曲,规规矩矩跪于地,腰杆却依旧挺拔,宛如松柏。
“桉儿知罪,未敢欺瞒师长。”声音低沉。
秋庭桉心思敏捷,自知裴书臣深夜造访,首问季祈永,必有深意。
他若再不开口,只怕再怎么跪死在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吧。”
裴书臣淡漠出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那枚东宫象征的象形玉佩,语气听不出情绪起伏。
“我错怪了他,致使他无辜蒙冤。”
他言简意赅,将过错全揽己身,毫无推诿。
“他……?”裴书臣看向秋庭桉,冷哼一声,“我没空跟你废话,你已成年,感情问题自己解决。”
随即起身,撂下一句,“天明再起身。”,便离去了。
“是。”
秋庭桉低首垂眸,轻声应诺,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寂寥。
皇宫深处,金碧辉煌。
牙住见裴书臣步入,连忙迎上前来,引其至御书房前。
“裴公,陛下久候多时。”牙住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