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孤在。◎
姜唯洇站在门槛处。
确切地说她基本是站在门里边, 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是顺手要关门,再回里面睡觉。
“殿下,我今晚能不能留下来跟你一起睡?”
许久没听到谢斐的声音, 姜唯洇壮着胆子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
谢斐静静地看她,清冷的眸子让人心生颤意。
姜唯洇紧张地心跳加快, 不明白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而他的脸色寻常根本看不出情绪。
“行, 行不行嘛……”
谢斐实在不想理她。
一次又一次地超过界限,这次要求同睡更是已经过了他的底线。
他转身朝榻间行去,冷声道:“出去, 把门关上。”
很快, 便听到轻轻地关门声。
但那细微的动静,使谢斐耳廓一动,蹙眉扭过头。
不出所料, 她果然还是留下来了。
谢斐面不改色, “你没听见孤说的话?”
姜唯洇装作脸不红心不跳, “听到了呀。”
反正殿下嘴硬, 他说的话才不可信呢,他就算内心想要她留下来,也不可能直接开口。
姜唯洇已经彻底明白了,对付太子这种嘴硬闷骚的人,得用行动才行。
她心虚地小声道:“我和殿下睡觉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
从前相爱时, 殿下指不定都对她做过那样那样的事,今晚她只是想睡在殿下的房里罢了, 比起那样那样, 至少她的心思还极其坦荡呢。
谢斐似笑非笑, “自然不是第一次。”
因为上回雷雨天, 她便是这般厚颜无耻强行拉着他上榻的。
姜唯洇怔大了杏眸,满眼“看吧,果然如此”的意味难明的眼神看他,弄得谢斐莫名其妙。
他几乎要气笑了,当初拉着他上榻的不是她?现在弄得他跟什么登徒子似的。
谢斐瞟了眼她揪着衣角的紧张模样。
看来那张大胆的嘴巴后面,藏得还是芝麻大点的胆子。
罢了。
他转身回了榻间,姜唯洇小步小步地跟过来,娇娇软软的嗓音试探道:“殿下,我洗过了,很香的。”
她怕谢斐洁癖发作,要踹她下去。
她身上的香气总是萦绕不走,她香不香,他会不清楚?
谢斐冷声:“你去那张榻上睡,不准碰孤。”
“?”姜唯洇看了眼他指的那张软榻,好在容纳她一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为何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还以为殿下会半推半就让她跟他同寝呢。
“好吧。”
姜唯洇十分体贴地去将寝屋内的灯都熄灭了。
谢斐霎时间如同失明,什么都看不清,人的视线一旦受阻,听力便会更加敏锐。
“殿下晚安,好梦。”
姜唯洇摸黑脱下了太监服,她夜里也要将那绷带取下来,方才她特地熄灯就是担心一会儿脱衣服会不方便,现在夜色很深了,又没有任何光线,应当是没问题的。
谢斐阖眼躺下,耳边却时不时传来褪衣裳的声响,布料顺过她肌肤的声音,他都听得无比清楚。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屋子里脱衣裳睡觉的,偏生有些画面又不可控制地浮现,导致他根本看不清的视线诡异地清晰起来。
谢斐喉结滚动,感到小腹莫名的燥热,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他是个正常男人,况且他过目不忘,有些东西看过就是看过了,他也不能强行在脑海里抹净。
片刻后,耳畔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她倒是睡得很安稳,刚躺下就入睡了。
谢斐紧抿着唇角,不耐烦地翻过身。
**
夜色寂静,晚风吹过庭院。
姜唯洇又梦见有人要刺杀她,想必是宫宴时几道黑影给她带来了心理压力,越是害怕什么便越梦见什么。
当一把大砍刀朝她劈头而下时,她冷汗涔涔猛然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熟悉的环境。
“呼……还好是梦。”
姜唯洇转过身,正好面对着窗户,这时雕花窗似乎倒映出一道男子的黑影。
姜唯洇吓得嗓子犹如堵住,一个字都发不出了。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是谁?
谢斐并未睡熟,她稍微一动,他便敏锐地睁开眼。
这时,屋外的黑衣人似乎察觉到太子也醒了,转眼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姜唯洇吓得脸色煞白,直接赤足下地奔到了谢斐怀里,她浑身发抖紧紧缠住他的腰,“殿、殿下,有人想杀我……”
她声音都在颤抖。
谢斐扶住她纤细的小臂,低声道:“你先冷静。”
他现在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有一团温温软软的物体牢牢贴着他的身,她慌张紊乱的心跳声,他似乎都听到了。
滚烫的泪水渗透了他的衣衫布料,他的胸膛肌肤感到濡湿。
娇小的人在他怀里哭得像没有任何依靠,无助又可怜。
谢斐垂眸,伸手摸了摸她带着湿汗的额头,不知觉地柔声安抚:“别怕,有孤在。”
“呜呜、殿下……”
姜唯洇吓得魂不附体,为何总有人想杀她啊,她做错了什么……
这时,房门被敲响,梅良心在门外回禀:“殿下,方才有贼人闯入。”
谢斐:“进来。”
梅良心推门而入,将室内的烛光点亮后,正准备说方才的黑衣人或许就是姜重阶时,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