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河叹了一口气,“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跟他互殴的也是一名嫖客,他是把人的脑袋给砸了,不过对方进医院,又被抢救了回来。结果前两天,这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医院的楼梯上摔下来,人当场就没了。”
现在家属就说,是因为侯耀祖之前把人给打狠了,对方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失足跌落那也是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
侯天河:“现在的情况不管对方有没有生命危险,侯耀祖嫖娼这事儿跑不掉,伤人后逃跑也肯定是重刑,估计以后想出来的可能很低。”
盛书砚抿唇,这年头法律不算是很健全,而且量刑很重,对个人和社会的风气都管束很严格。她其实没有太担心侯耀祖,“你想好要怎么跟家里人说了吗?大哥已经在来的路上,这事儿要不要给家里通个信?”
通信肯定是要通信的,侯天河也没打算瞒着。既然侯耀祖当初都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难道还怕日后被人指点?再说了,侯耀祖嫖娼和打人都是在老家发生的事,侯耀祖身上哪里来的钱,这些事情老家的人知不知道,他都还不能确定,侯天河当然是不准备来背上这么一口黑锅。
侯耀祖此刻还躺在病床上,他身下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得干净利落,但还没有完全愈合,这几天躺在床上身体的不舒服和精神的打击,让他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但如今,他连暴躁都不敢了。
当初从县城逃走,侯耀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警察抓住,甚至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抓住。
事到如今,他今天傍晚在听见他亲哥说最坏的结果可能会执行枪决时,侯耀祖整个人都不好了。从侯天河离开到现在,他都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明明是夏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个人怎么会死呢?
怎么就找到了自己?
不想死。
脑子里被这三种念头充斥着,侯耀祖回想到今天侯天河无动于衷的神情,他心里很害怕。看样子他三哥是不可能救他出去,如果还继续在医院,那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不想死。
侯耀祖感受着此刻疯狂的心跳声,最终他脸上闪过一抹坚毅。
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
745部队的卫生站是这两年才修建的新楼房,一共有五层高,窗户是红色的田字窗,能开一半,但那空间远远不够让一个成年人从窗户处钻出去。
警察大约也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侯耀祖手术后转移到的病房是在五楼,一般人也不可能从五楼跳下去,所以晚上就只安排了两名警察守在门口。
盛书砚和侯天河在半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侯天河率先从床上起来,他反应比盛书砚快了很多,套上短袖后,侯天河就拉开了卧房的门,同时还不忘记回头安抚盛书砚:“我去看看,你慢慢来。”
盛书砚“嗯”了声,她反正是没侯天河清醒那么快。大半夜被吵醒,她神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要不是时机不对,盛书砚可能是要爆发一通起床气。
迷迷糊糊地披上了衣服,盛书砚出门,先去隔壁看了看家里的小崽。
在意识到家里的小朋友睡得就像是一头小猪一样,完全没有被闹醒,盛书砚依靠在门口,不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