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道:“迷幻散无味无色,快要毒发身亡时才能把脉出来。皇上能如此快把脉出来,是当日在坤宁宫里,情绪激动,这才让太医诊了出来。”魏以蘅站在窗前,双眸凝视着夜空,心绪如那交织的星云般复杂。
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发生过。
他着急攻城,一定不只是为了母妃与父皇,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但他冥思苦想,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转过头,对萧意道,“你回京去,与曹总管想办法找到母妃。本王集结兵马,五日后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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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老百姓被禁止出门,官吏们也都被禁足在家中。
季文聿和姜流帆待在李宅,他们权势微薄,无法得知宫中太多动静。
过了两日,宫里传出消息,大皇子登基了,昏迷中的皇帝变成了太上皇。
季文聿发现许昌并没有丝毫惊讶。想必是李簪词走之前,交代了许昌许多事情。
姜流帆有些担忧,“文聿哥,大皇子登基了,你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他是不是个明君啊?”
季文聿道:“不管谁登基,都不会无缘无故迫害臣子。”
“可外面都在传,大皇子赐死了恭王,我怕文聿哥你也会……”
“恭王与大皇子是亲兄弟,恭王是皇后之子,若恭王不死,大皇子自然不能继承皇位。我与大皇子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大皇子不会杀我一个小小的编纂,放心吧。”
季文聿打断她。姜流帆终于露出笑容。
又过了三日,他们以为终于可以解禁了,外面却又传来消息,宁王率领人马攻城了。
闲杂人等若不想死,便好好待在家中。
许昌开始忧愁起来,季文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问道:“许叔叔可是有什么难处?”
许昌道:“大小姐临走前交代,若宁王登基,我们便收拾包袱去益州等她,否则朱家得势,一定会查抄李家。如今不知大小姐的境况,宁王开始攻城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宁王便会登基。朱家大小姐成为皇后,朱家有从龙之功,我们逃跑便晚了。”
季文聿沉思,大皇子能力不输宁王,但大皇子却比宁王心狠手辣。
他倒是希望宁王登基,至少,宁王更贤明。
所以,当那两个男人给他送消息说大皇子要造反时,他去当值的时候,便偷偷把沈皇贵妃带了出来。
如今沈皇贵妃就住在姜流帆住的院子里,由姜流帆看着。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没有了沈皇贵妃这个软肋,宁王一定会攻入皇城。
外面刀光剑影,嘶喊声整整响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停歇。
老百姓们好奇地打开门,发现守在街边的士兵不见了。
有人试图走到街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
季文聿与许昌两个人也走出了门,看到街上空荡荡的,没有血渍,没有破败,只有秋天凄凉的风吹过。
许昌不可思议地道:“这就完了?到底是谁赢了?”
“我去宫里看看。”
季文聿翻身上马。
一刻钟后,到了翰林院。
宫门口依然戒严,不过陆陆续续有官员出入。
他询问了一位守翰林院门口的禁卫军,“谁赢了?”
禁卫军小声道:“当然是皇上。原先宁王快要赢了,但大皇子以皇上的性命为威胁,宁王便投降了。如今宁王被关在掖庭旁的冷宫,且被大皇子射了一箭,若不及时治疗,只怕手臂会残废。”
季文聿从宫里回来的路上,似乎理顺了一切。难怪李簪词能跟着宁王坐上皇后之位,原来是宁王有了这一遭。
李簪词陪他度过了冷宫的这段时日,所以,宁王登基时,朝臣们才不敢提出异议。
抛弃糟糠之妻,定会遭到世人唾骂。
宁王刚登基,即便想立个家世好的皇后,也还得要李簪词这个皇后来给他立好名声。
即便是他后来救出了沈皇贵妃,宁王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改变不了。
如果宁王的结局改不了,恭王那边的情况会不会也改不了?
李簪词能否阻止恭王饮下毒酒?
北疆那边大雪,消息送不进去,也送不出来。如果,宁王没有李簪词的帮忙,能不能熬过来?
只是,他想不通,宁王如何就这么容易地输了?
要知道宁王府的人,不仅武功高,能力也非常强。
以宁王的能力,不可能如此容易就输了。
季文聿走进李宅,许昌看到他忧心忡忡,急道:“季公子,是谁赢了?”
季文聿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许昌心情复杂,看了眼后宅,想必大皇子的人一定在到处找沈皇贵妃。
“季公子打算如何安置沈皇贵妃?”
“暂且别告诉她外面的事情。”
季文聿停了一下,他终究不愿意一个弑君杀父的人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愿意做这等小人的臣子。
“不知道罗掌柜可有空,我想今夜带罗掌柜入宫去,替宁王诊治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