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怀二胎,去检查,人家说是个女的。这不白怀了吗,生下来也没用。有个相熟的人推荐我吃一种神药,叫什么转胎丸。
她说她小姑子本来也揣了个女的,吃了这个药,生下个儿子。我怕她骗我,特意去看那孩子,是个大胖小子,结实着呐。
我和你姐夫,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买了神药。真是倒霉,我吃完没多久就流产了,白瞎了那些钱,还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生了。唉,你不知道,那胎都五个月了,是个男孩呢。”
说起这事,刘悦川妈妈又长吁短叹,怪自己命不好。
姥姥在一旁帮腔,说肯定是刘悦川命太硬。一个女人家那么强势,注定克自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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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才想跟着刻薄刘悦川几句,门口突然传来曲白的尖叫,接着门被人大力推开,刘悦川进来了。
她浑身颤抖,眼睛烧得赤红,一副狠厉模样。
曲白买过几个高仿包,头一次拿到真货,嘚瑟得不行,狠狠在小姐妹中显摆了一番。她舍不得背,双手抱着包回家,还没进门,先在门口撞见刘悦川。
她知道刘悦川是来要包的,立即把包藏在身后,理直气壮说:“这、这是我的包包,你,你要敢要,就是抢劫,我报警抓你。”
说完自己也觉得理亏,尖声呼叫外援:“老姑,老姑,刘悦川抢我包,还打我!”
刘悦川顾不上她,她这时已经被真相烧得头昏脑涨。
她冲进屋子里,冲到妈妈面前,问:“你流产,不是我,我没把你推下楼!”
她声音里带着哑,喉咙间一股腥甜。
她这会儿脑子已经被真相挤爆了,早忘了该怎么思考。她全凭本能,集中起精神,看见她妈妈满脸莫名其妙,反问说:“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过!”
她早忘了。
“你有!”刘悦川声音尖厉得像鬼,“你说过,你说过很多次!”
她妈嫌她吵,满脸不耐烦,“行了行了,是我说的行了吧。我养你长大,说几句还不行吗,真小心眼。”
她见刘悦川两手空空,又指责她不带礼物。姥姥也帮腔,说刘悦川没教养。
她一点也不愧疚。
她们一点也不愧疚。
刘悦川脸烫得吓人,手脚却凉得可怕。
年夜饭的备菜放在旁边案几上,她一脚踹翻桌子,红色白色的肉滚了一地,像把一个人生生剖开。
没人预料到刘悦川的举动。他们诬陷她无数次,她只会沉默,这是她第一次动手。
姥姥和妈妈愣了几秒钟,尖叫着抢救地上的食材,连客厅的舅妈也冲进来帮忙。
刘悦川没立即离开,在她们的咒骂里,来到客厅的角落。
这里的挂着曲家的族谱。
曲家族谱不长,是刘悦川外公的爹写的。上面没什么有出息的人,最大的功劳是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刘悦川仗着身高,把这张纸摘下来,撕个粉碎。
教出这种后代,你们家该断子绝孙。
咒骂声更大了。伴着恶毒的话,刘悦川离开了自己的亲人。
舅舅被吵醒,从卧室出来,被满地狼藉吓了一跳。他问现场唯一的闲人,“这是怎么了?”
表妹紧抱着包不撒手,“都,都怪刘悦川,我不就借她包背几天吗,她至于发这么大疯。”
说完,她冲刘悦川妈妈煽风点火,“老姑,你都不知道刘悦川在外面过得多好。你看她买这个包,要五万块呢。她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你都不知道吧,她都不孝敬你和我姑夫。”
刘悦川妈妈更生气了,“这个赔钱货,扫把星,我真是倒了血霉,才生出这种东西。”
姥姥和舅舅立即怂恿她,让她向刘悦川要钱,不给就去学校闹,让刘悦川退学。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刘悦川妈妈突然想起最重要的问题:“刘悦川,在哪个大学当医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