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鹤霄思索了下:“后日便是你生辰,到时候宴请江家嫡子来相看相看?我记得……江行危父亲是前大理寺卿,从前与我有过几次交集,正好也能宴请江家前来赴宴。”
“我也正有此意。”
夫妻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
千里之外的边境路上。
宗政烬的马车才行到一半,还没到辕国,若到辕国还需要十天。
这已经是他假死之后的第七天了。
偌大的宽敞马车中,宗政烬手里握着一方质地温润的玉令摸索,那是代表晧王的身份象征。
他的备用玉令,已送给扶云卿做庇佑。
有朝一日,扶云卿若知道那是晧王备用玉令,凭借玉令,也能让诸国卖她一分面子。
除此之外,他没有给扶云卿留下其他东西。
好似扶云卿也没有给他送过什么东西,分离这些日子,宗政烬发觉,他与扶云卿之间的牵扯竟然那般少,少到只要祁承翊的身份一死,二人便再无瓜葛。
如此也好……
日后扶云卿便可正常的嫁人成婚,也不必将他记挂在心里。
二人在祁国之时,也并未确定过关系,也没有什么逾矩行为,想必扶云卿很快就会将他忘了吧。
宗政烬脑海里浮现出,云卿醉酒后缠着他强吻他那一幕。
他嘴角止不住翘起浅笑,眼底竟无意识地流露温情与宠溺。
察觉到自己在笑,宗政烬微怔,抬手碰了碰自己翘起的唇角,笑容便逐渐消失,他该忘了,忘了扶云卿,就如扶云卿也终将会忘记他那般。
二人当如擦肩而过的浮萍,南辕北辙,此后再无交集。
很快,密探便赶来从窗外递上一封信……
这信,是他离开祁国之后不放心,留在将军府附近的一个暗卫,观察扶云卿日常生活,然后写成信报通过棋盘阁快马加鞭传来的。
今日收到的信报里所写,应当是扶云卿七日前的生活。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撕开信报的动作有多急切。
信中所写,扶云卿知道祁承翊死后,曾哭晕在大殿之上。
宗政烬微怔,心中生出密密麻麻的酸涩,却也有几分不自觉的窃喜,喜得是……扶云卿竟然如此在意他吗?竟会如此在意他的死。但他也蓦然心疼,得知他死讯的扶云卿如此难过,他有些于心不忍……
堂堂晧王竟然也会于心不忍,真是可笑。
不管是出于对朋友之情的难过,亦或男女之情的难过,宗政烬都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扶云卿很坚强,总会忘了他的,只要把他忘了就好……
但凡想到扶云卿会将他遗忘,宗政烬心中也泛起一股奇怪的微妙难舍。
可他一向擅长自控,将那股难舍与不甘压下去,胸口沉闷地深吸口气,将信纸折叠放好收入匣子中存放。
信中还写,江行危日日守在扶云卿身侧。
这人,还真是爱趁虚而入。
抛开那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妙醋劲,宗政烬其实觉得,同为男人,男人了解男人,江行危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若他能照顾扶云卿后半生,其实宗政烬很放心。
他假死脱身,离开祁国,当初与真正的祁承翊做交易。
真正的祁承翊病死之前,求他为他母族报仇雪恨,如今宗政烬为祁承翊报仇雪恨,又将真正的祁承翊尸首秘密抬进了祁国皇陵埋葬,也算对得起借用他身份这一年了。
可惜这祁承翊自幼锁在冷宫十几年,除却那送饭太监之外,竟是无一人识得他模样,也算可悲可叹,正好也让宗政烬得以用真实面貌顶替都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