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烬居高临下,睥睨这方玉玺,目光晦暗如深,涌动着令人看不穿的情绪。
辕国玉玺掉落一事,还没传开,只有皇室几人知晓,宗政康隆命他寻回玉玺,也命贤王宗政泽宇在寻找。
但如今这方真玉玺在他手上,那么,宗政泽宇便会慢他一步。
他伸手攫取玉玺,放在掌中把玩,汉白玉玺的四面金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象征无上至尊的权利。
这方玉玺,早已引起无数杀戮。
宗政烬摩挲着玉玺上凸出的金龙,眼底是对权欲毫不掩饰的猖獗野心。
野心如狂火燎原,烧毁万事万物。
或许,没人能真正了解宗政烬的过往,但是,所有人都会知道,有朝一日他必能荣登宝座。
祁国,不过是他政治生涯布局中微不足道的一道路程而已。
只是,在这一段不足人道的路程里,多了个叫扶云卿的女子,如蝴蝶振翅,在他生命里引起微风轻动。
他拿着那方玉玺,忽然有些恍惚。
“既然玉玺已经得手,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回临安?三十万冀州军队,已经一年未见晧王,需您回去主持大局。另外,临安格局也有变化,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贤王、吴王、晋王也都蠢蠢欲动……”
“处理完扶何两家之事便离开。”宗政烬淡淡道,“不会超过半月。”
沈淮序动了动嘴角,但还是不敢催促,只是道:“那么属下,便开始收网,陆续撤走驻守祁国的暗线与组织。”
“可。”宗政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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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宗政烬做祁承翊的时间不多了。
他想起了扶云卿。
想到她,便去见她。
毕竟,日后不会有见面机会。
祁承翊去江府时,正好是黄昏时刻,扶云卿正杵着拐杖在江行危的院子里做康复。
江行危总怕她摔到,时刻护在她身边,却又秉持礼节不会靠的太近,可谓是君子端方、雅正高洁。
宗政烬识人无数,见过太过阴谋诡计,但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江行危对扶云卿的心思很干净。
同为男人,他心里有极其微妙又疯狂压抑不住的奇怪情绪,他一向是个很清醒的人,可现在,在某一种情感上,他有些失去思考能力。
比如……
扶云卿尝试丢掉拐杖,朝前行走时,脚下一跌,迎面超地摔去——
江行危着急地一个箭步上前,扶云卿便不慎扑在他怀里。
祁承翊真是看得心理扭曲。
他站在茂密树叶间,不太敢上前一步。
扶云卿似乎有些扭到脚了,被江行危搀扶手腕的她,略微抬眸,看向右前方的大树,眉梢微皱,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本想推开江行危,可好像真的扭到脚,为难地看向江行危。
江行危面皮薄,耳垂掠过薄红:“失礼了。”随即将她拦腰抱起,朝前方走去,将她放在石凳上,身姿笔直半跪在地,替她揉捏崴疼的脚踝处,温柔地问:“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