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转身,就看见有个放鞭炮的锦衣小男孩,约莫六七岁,正呆呆地看着她。
扶芸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慢蹲下去问道:
“小公子,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你把黑衣服烧了,还扔了匕首……”小男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怎么啦——”
“没事,你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我给你买铜葫芦吃,好吗?”扶芸笑容越发难看。
“好呀好呀!”小男孩话未说完,嘴里淌出一股鲜血。
扶芸站在他身后,一刀刺中背部,捂着他嘴,将尸体扔进河中。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不知是谁家小公子贪玩跑到江边放鞭炮,真是该死啊……
扶芸洗净了手,悄无声息离开此地,回府。
……
扶云卿和祁承翊赶到牢房时,江行危正带人验尸。
“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扶云卿蹙眉,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实在令人作呕。
江行危看着李全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薄唇微抿成严肃平线,随即冷静道:“李全死于仇杀。刀口薄呈小方形,应是京畿一代工匠所锻的匕首所致。另外,身有鞭伤。宋安。”
锦衣卫佥事宋安上前一步:“总督请吩咐。”
“按照鞭伤,倒推出行凶者所用的鞭子形状。”江行危眉宇皱的更深了些,“此地血腥味极重,扶姑娘,我们出去商谈吧。”
李全死相惨烈,饶是见惯死尸的仵作也忍不住呕吐。
扶云卿却面色平静,随着江行危走向外面的街巷:“江大人为何断定是仇杀?”
“若杀人灭口,必是一刀毙命,不会浪费时间先鞭笞再虐杀。”祁承翊淡声道,“无挣扎痕迹,说明李全无反抗能力,是被先下药再虐杀。但我很好奇,锦衣卫是酒囊饭袋?李全伤口众多,必然不是短时间导致,那么此时,本该巡查值守的锦衣卫,又去了何处?”
江行危被呛,却也不恼,漂亮的眉宇略微一颦。
近来京中动荡,多方势力渗进锦衣卫,是该好好肃清。
三人说着,一路走到街上。
眼下正是深夜,丑时一更。
夜市散去,寂静无声的长街,犹如幽黑的深渊。
正前方一队人正手举火把,四处寻找什么。
扶云卿定睛一看,为首的姑娘,竟是何纯如。
何纯如身穿玫色长裙,夜深寒冷,外面罩了一件雪白薄绒斗篷。
她手中拿着一画卷,询问酒坊面前来往的醉客:“这位公子,可见过画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白衣锦袍,大约两个时辰前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