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让萧子炎摸不着头脑,对未知隐患产生忐忑。
再蠢再头脑简单,他也想到的,苏南枝敢堂而皇之地在皇宫说出这些话,必然是掌握了什么。
其实吧,那日在地室,连萧沉韫都不知道。
苏南枝临走前,从宋晨云画左如月的无数画像中,取下来几张左如月年轻时的裸|画。
什么身份能画出当今皇后的裸画,便不言而喻了。
不到万不得已,苏南枝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以免打草惊蛇。
让敌人知道自己有底牌,但又摸不准这是张什么底牌,往往能出奇制胜,让对方措手不及。
恐怕左如月至今都还不清楚,自己已经知道了她与宋晨云的丑事。
现在要做的是,找出废太子生父,将父亲与左如月的嫌疑摘干净,苏家才能在这桩皇室惊天丑闻中脱身。
苏南枝正在布一局大棋……
皇后婚前失贞,废太子并非皇室血脉,必定是诛九族的死罪,左家会倒台,和左氏一族有关系的姻亲,无论嫡庶也脱不了干系,就连左丞相党羽也很难幸免。
这将是一场成千上万人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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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九族包括上四辈下四辈,父母姊妹兄弟孩子孙子、叔伯堂表兄弟等等,囊括远房亲戚。
要从这场屠杀中全身而退实在不易,可她一定会护好苏家。
出了皇宫,坐进马车,苏南枝才后知后觉,跪了四个时辰的膝盖有多么痛。
春盛用剥了壳的热鸡蛋,给她轻轻揉着跪红的膝盖,心疼道:“姑娘这多遭罪啊。”
苏南枝感受着膝盖处密密麻麻的钝痛,莞尔轻笑:“不遭罪,不疼。”
“姑娘尽骗人……”春盛叹口气。
回到芸院,苏南枝刚下马车,就看见了万琛远和万夫人站在院门前。
万夫人一双温润眼睛气的红红的,气出了眼泪花,双手绞着丝绢,掏心掏肺地难过质问:“南枝,你怎么能……你毕竟是我们万家未过门的新媳妇啊……虽然琛远差劲了些,可他也在努力变好啊……”
苏南枝面色一僵,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处理过婆媳关系。
看着哭成泪人的万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慰,如何安抚。
虽是陛下赐婚,强拉的姻缘线,不可忤逆、不可抗旨,但在世人眼中,在万夫人心里,苏南枝就是未过门的媳妇。
苏正托付万松达成的三年婚约,也只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约罢了。
苏南枝神色有些麻木,站在万夫人面前:“是我没有谨言慎行,引起了流言蜚语。万夫人,抱歉,连累你受流言困扰。”
万夫人拧着丝绢擦泪,训斥指责:“你简直不成体统!”
“是。”苏南枝苦笑着听万夫人数落。
“你简直行事荒唐!”
“是。”
“你简直丢尽了万家的脸!”
“是。”
“昨夜风波,皆因本王一人而起,若要怪罪,最该怪罪的是本王。”
长巷尽头,云纹白袍的男人朗声走来,他眉若远山、眸若寒星,口吻霸气又不容置喙:“万夫人骂她,不若骂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