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从巨大的悲痛中清醒过来。耶律雅莉那苍白的笑脸,那无力的手,那句“哥哥…”,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哥哥,你快走!他们追来了!”耶律雅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伊人已逝,徒留一具冰冷的躯体。
耶律齐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妹妹抱起,放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紧紧地搂住耶律雅莉,双腿一夹马腹,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驾!”耶律齐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吼道。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和愤怒,撒开四蹄,发了疯似的狂奔。
身后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越来越近。耶律齐知道,拓跋烈的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耶律齐,你跑不了了!识相的赶紧下马投降,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耶律齐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拓跋烈手下的士兵,为首一人,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长枪,正是拓跋烈麾下第一猛将,呼延灼。
“呼延灼,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妹妹已经死了,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耶律齐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呼延灼冷笑一声,道:“耶律齐,你少废话!你杀了我们少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杀啊!”拓跋烈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将耶律齐团团围住。
“想要我的命,就来拿吧!”耶律齐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向着冲上来的士兵砍去。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耶律齐状若疯虎,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悲痛,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耶律齐虽然勇猛,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很快就被砍了几刀,鲜血染红了衣衫。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者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老者身穿金黄色龙袍,头戴紫金冠,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不怒自威,正是拓跋烈的老爹,阿史那达延。
“父汗!”呼延灼等人见状,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齐声喊道。
阿史那达延骑在马上,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耶律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耶律齐,你还有什么话说?”阿史那达延沉声问道。
“阿史那达延,你儿子拓跋烈荒淫无度,死有余辜!我妹妹为了救我,被他逼死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耶律齐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阿史那达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听到耶律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自己的儿子,心中还是十分愤怒。
“放肆!你竟敢如此辱骂我儿!”阿史那达延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指向耶律齐,“来人啊,给我乱箭射死他!”
“嗖嗖嗖!”
话音刚落,万箭齐发,铺天盖地地射向耶律齐。
“哈哈哈!阿史那达延,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耶律齐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愤。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与其被乱箭射成刺猬,还不如自己了断。想到这里,耶律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夹马腹,调转马头,向着悬崖边冲去。
“驾!”
马儿嘶鸣一声,四蹄腾空,跃下了悬崖。
“耶律齐!”阿史那达延见状,脸色大变,连忙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哪里还有耶律齐的身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搜!”阿史那达延怒吼一声,转身离去。
悬崖之下,云雾弥漫,深不见底。
不知过了多久,云雾散去,露出了悬崖底部的情景。
只见悬崖底部,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在河流中央,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在水中挣扎,马背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咳咳咳!”
人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活着?”
耶律齐挣扎着从马背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都是高耸的山峰,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里是哪里?”耶律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我只记得…”
耶律齐痛苦地抱着脑袋,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妹妹惨死的画面,想起了拓跋烈那张狰狞的脸,想起了阿史那达延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纵马跳下悬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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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莉!哥哥对不起你!”耶律齐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他发誓,一定要为妹妹报仇雪恨!
“拓跋烈!阿史那达延!我耶律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悬崖之下,水汽蒸腾,河流咆哮着冲刷着崖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耶律齐挣扎着从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爬上岸,眼前一片模糊。他拼命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徒劳无功。
“雅莉!雅莉!”耶律齐撕心裂肺地喊着,踉跄着在河边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妹妹的踪迹。可除了冰冷的河水和光秃的岩石,什么都没有。
“咳咳...咳咳...”耶律齐跪倒在河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锥心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跳崖时紧紧抱着妹妹,她不可能独自漂走。可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叫他如何能接受?
“拓跋烈!阿史那达延!你们这群畜生!我耶律齐与你们不共戴天!”耶律齐双拳紧握,狠狠地砸在岸边的岩石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筋疲力尽,嗓子喊哑,却依然没有找到妹妹的尸体。绝望和悲愤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几乎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