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看着温棠,眼神里多了些别的意味。
比最初见时,冷漠了许多。
温棠半阖下眼睑,眼眸里闪过些细碎的光。
这反应,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秦瓷雅在秦良玉身后,目光闪烁,小心翼翼地开口:“温棠……你没事吧?”
温棠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秦瓷雅噤声,过了几秒,又说:“也是,你都进急救做了手术。”
秦良玉这才慢慢出声:“我们会惩罚顾行,还你一个公道。”
温棠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谢谢妈。”
秦良玉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惹上顾行。”
即使顾行对白婉言有好感,这么多年都从来没对温棠出手过,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对温棠做出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温棠柔顺得如同羔羊,无辜的眼眸看着秦良玉。
站在一旁的纪辞年和秦瓷雅同时沉默了,两人谁不清楚温棠真实模样是怎样的。
纪辞年摩挲了一下手指,他比谁都清楚顾行为什么会找上温棠。
这是他的疏忽,他还是小看了白婉言。
纪辞年顶了顶牙,眼眸晦暗,开口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做了这事,纪家不会放过他。”
秦良玉听到这话,眉头压了下来,“你现在倒是很关心温棠。”
纪辞年直视着秦良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秦良玉拧眉,她怎么觉得纪辞年现在比以前锋芒毕露了许多。
她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纪辞年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对温棠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
温棠随意地点了点头。
纪辞年推开门出去,秦良玉看着秦瓷雅,对她说了句:“你也出去,我有话要对棠棠说。”
秦瓷雅有些犹豫,秦良玉看着她犹豫的表情,神情威严了几分。
秦瓷雅感受着秦良玉的威压,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门。
两人的离开让病房安静下来。
秦良玉打量的视线放在温棠身上。
温棠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乖巧地问秦良玉:“妈,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和辞年关系变好了很多。”秦良玉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温棠放在被子下的手捻了捻,听说?
她眸里的光闪了闪,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面上却是叹了口气,“是吗?我倒没发现。”
秦良玉眯了下眼,眼尾的鱼尾纹皱起,“他对你变好了很多,昨天他的样子我也看到了。”
温棠歪了歪头,“是吗?”
秦良玉声音变得肯定,“他在乎你。”
不知为何,在说这句话时,秦良玉声音多了几分怨恨。
温棠讽刺的轻笑一声,秦良玉看着温棠的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你笑什么?”
温棠反问了一句:“妈,他在乎我,那又怎样呢?”
秦良玉盯着温棠。
“我曾经爱他的时候,他是怎样对我的?把我的爱弃如敝履,眼里只有一个白婉言,冷落我,羞辱我,现在告诉我他在乎我。”
温棠抬起眼眸,声音冷冽下来,带了些恨意,问秦良玉:“如果是妈妈你,你会怎样?”
你会怎样?
秦良玉陷入了回忆,如果是她,她会怎样?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时还怀着孕的她满心欢喜地等着纪辉兴的回来,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她等到了什么?
她等到的是纪辉兴带着另一个怀孕了的女人回家。
多么可笑。
他还妄图欺骗她。
秦良玉捏紧了手指,岁月留下痕迹的脸紧紧绷着。
陷入自己思绪的秦良玉,并没有注意到一脸兴致盎然盯着自己的温棠。
温棠眼里闪着恶意的光,根本不像刚刚说话时那般难过愤恨的样子。
她挑了挑眉,果然纪辉兴是秦良玉的死穴啊,无论她什么时候提起纪辉兴,秦良玉都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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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看够了,才缓缓地开口:“妈,你会原谅她吗?”
“不!”秦良玉被温棠的声音唤回神,声音里是颤抖的怒意。
怎么可能原谅他!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温棠眨了眨眼,继续说:“对吧,妈,如果是你,你也不会原谅他,我也不会。”
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蛊惑,响在秦良玉耳边,传入她的脑海。
“凭什么他想回头就回头,我要永远等在原地。”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些,问温棠:“那你想要怎样。”
温棠叹息一声,像是释怀一般,“就像我上次给你说的那样。”
“我已经——不爱他了。”
病房门外正要开门的人影顿住。
放在门把上的手垂落下去,纪辞年垂下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地板。
这间病房正位于走廊尽头,走廊上的窗户并未完全阖上。
雨水顺着缝隙飘落进来,带着无边的冷意,浸染在纪辞年的西装上。
即使现在是正午,被乌云笼罩的天色却暗得像暮色四合时的傍晚。
房内的声音还在继续,纪辞年却像雕塑一般静默地伫立。
病房内。
秦良玉的眼神带着怀疑,打量着温棠。
温棠轻轻地摇了摇头,“妈,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和纪辞年应该离婚的,但你那时并不同意。”
她抬起眼眸,直视秦良玉,“你还是同意我和他离婚吧,如果不离婚,不爱他的我可能只会把这么多年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我不可能再爱上他。”
温棠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又说了一句:“毕竟他是你的儿子,你一定不忍心看着他被我折磨吧。”
不忍心吗?
恐怕是忍心极了。
温棠在心里轻笑一声。
秦良玉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棠。
许久,她果然开口:“不,别给我再说这种话了,我说过你们是不可能离婚的,秦家和纪家的脸面不能任由你胡闹。”
她说得义正言辞,仿佛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温棠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神色。
她像是难过,还想再劝说秦良玉:“妈……”
秦良玉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秦良玉也不再让温棠有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
温棠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
她轻笑出声来。
如果她不说不爱纪辞年的话,秦良玉会怎样做?
会让他和纪辞年离婚。
毕竟,秦良玉想要的大概是纪辞年的痛苦吧。
可是不行呢,纪辞年才刚进入游戏,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么好的条件呢?
而刚出门的秦良玉和纪辞年迎面撞上,纪辞年应该是刚打完电话,正朝病房走过来。
秦良玉盯着毫无所知的纪辞年,神色不明。
纪辞年礼貌的问秦良玉:“你要走了吗?”
秦良玉蓦地笑了一声,心情极好地应了声:“嗯。”
她和纪辞年擦肩而过,脸上的笑越来越畅快。
纪辉兴,你看看。
你的儿子,我永远不可能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