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蝉声音孱弱、嘶哑,嘴唇虽然被吻过,此刻依旧能看见细小的干裂。
陆晏璋只穿了衬衣,右手握着沈蝉的左手躺在她身侧,还没有睡着。
头疼?陆晏璋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沈蝉小手的热度。
温度确实有些跟以前不一样。
陆晏璋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大手只覆在沈蝉额头几秒,就被那温度反弹回来。
沈蝉发烧了!
陆晏璋一边掏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一边下床给沈蝉倒水,并开口安慰道:“栀子不怕,医生很快就到,喝口水。”
沈蝉浑身火烧火燎地厉害,被陆晏璋扶起半坐在床上,就着他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可那也似乎只够滋润她干燥的嘴唇。
想要再喝水时,忽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好像脑子里飞过一架飞机,沈蝉昏了过去。
“栀子!栀子!”陆晏璋从没有如此慌乱过,他怀里的沈蝉闭着眼睛,身体直往床单上滑去。
沈蝉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他看见一个酷似陆晏璋的侧影卡住了秦骁的脖子,那大手铁钳一般有力、手面青筋暴起,秦骁面色青紫,已经瘫在地上、断了呼吸。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秦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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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璋从秦骁尸体上站起身,一脸的凶神恶煞,忽然!他扭过头看向沈蝉,眼里喷出厌恶的火焰。
陆晏璋举起双手,慢慢朝吓傻了的沈蝉走来,好像在说:“轮到你了。”
多么熟悉的脸,又多么陌生的神情。陆晏璋的眼里再也没有对她的片刻依恋和爱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恨和浓浓的杀气。
“不要!”
沈蝉大叫一声,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右手传来一阵刺痛,接着熟悉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双手,热乎乎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栀子,栀子睁开眼看看我。”声音依旧低沉,只是多了一些嘶哑和疲倦。。
沈蝉回过神来,她确定自己刚刚在做梦。手面上大手的温度,脸前热乎乎的气息,以及那每次听到、都会让她心生欢喜的只属于她的称谓:栀子。都骗不了人。
沈蝉没有睁眼,任凭眼角滑落温热的泪水,任凭男人大手拿手绢笨拙地在她脸上不停擦拭。
泪水越擦越多,沈蝉只感觉喘不过气来,喉头被发了涨的皮球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栀子,是我,你抬头看看我,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吗?”陆晏璋的手一遍遍描画着沈蝉紧闭的眉眼。
“我可以解释,你给我机会解释,不要再哭了。”
泪水彻底打湿了手绢,陆晏璋只能换嘴唇去细细吞咽那苦咸的液体。
终于,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尴尬,沈蝉被眼泪呛得涕泪交流,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陆晏璋赶忙轻轻扶起沈蝉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心在沈蝉胸口上下摩挲着给她顺气。另一只手拿上衣口袋里的丝巾给她擦鼻涕。
沈蝉只是闭着眼、任陆晏璋给她处理一脸狼狈,她只是歪着头不看他。
“栀子,你跟我说句话,一句就好。”陆晏璋看沈蝉喘息甫定,把脸埋进沈蝉颈窝,喃喃地说。
“陆晏璋”,沈蝉忽然用手背擦擦重新涌出眼角的泪水,睁开眼,向前挣扎着离开身后男人的怀抱,然后定定地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