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那些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熊孩子,纯纯属于熊家长们自食恶果,且另当别论。
可这些日子下来,林桃明显能够感受到四个孩子对她的依赖,和对她的爱。
这些情感,不是对原主的,而是真真实实对她的!
打量着眼前的破败小屋,林桃突然觉得,给他们当娘……也不错。
这一晚,林桃前所未有的睡得很不好。
因为四妹那丫头,一晚上起来无数次给她盖被,试她额头的温度,甚至还试探她的鼻息。
精心得就像她是当娘的,而她林桃更像个襁褓中的孩子。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这是她两辈子里,起得最晚的一天。
出了屋子,四妹从鸡舍里直起腰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放。
“娘醒了!我煮了粥,您坐会,我去端。”
林桃习惯性舀水漱口,却被二桌一把拽住。
“火上热着水,我去给您端。”
“什么热水?平时不都使凉水的嘛!不必麻烦。”
“不行。您病刚好。”二桌不撒手。
“行行行,我等着好吧。”林桃知道拗不过,索性放弃挣扎。
吃早饭的时候,她问大炕和三柜去了哪儿。
四丫头才说:“大哥和三哥去给鸡背土去了。”
之后,这一整天,她就像条咸鱼一样,躺在院子里。
晒完前胸,晒后背。
不是看大炕和二桌劈竹条子编簸箕,就是看三柜和四妹捡鸡屎。
因为这些天晒得东西太多,家里的簸箕完全不够用,兄弟两就现编现用。
晚饭前,林桃看了眼醒了两天的蚌壳,还有这些天晒好的鸡屎白。
看样子明天可以去趟镇上了。
正好,看一下能卖得多少钱,之前她考虑的事儿,似乎可以着手了。
……
次日一早,把家里交给四妹和大炕后,林桃领着老二和老三出了门。
兄弟两背篓里装满了这些天晾晒的蚌壳,而她的背篓里,装着所有的钱和一大包的珍珠,还有这些天晒好的鸡粪。
再次来到镇上,镇上已经可以用荒凉两个字来形容了。
主街道两旁的铺子,关了大半。
那些在街上讨钱讨食的,也没了踪影。
一路走去仁义堂,林桃就看到好些宅子和铺子的门上上了锁头。
那门板子上扑着厚厚的黄土,一看就是好些天没人打理了的。
偶尔有人从她身旁走过,也都是一家老小挑着担子,背着背篓,裹着包袱,拖着娃。
小娃娃们哭声嘶哑的喊饿,同行的大人们皆是一脸无奈。
直到行至粮铺前不远处,方见那粮铺外,排着长队。
往日迎来送往的伙计,如今都站在门前维持次序。
“别挤啊!别挤!排好队!排队!”
有人上前询问粮价,那伙计一脸不耐道:“那不写着嘛!一两银一斗!”
“一两银?”
“嫌贵啊?没瞧见这么多人抢呢?你还嫌贵?如今这粮食,那可是一天一个价。今儿卖一两银子,明儿说不定就是二两、五两。你要不买,那就别在这挡道。”
看着那排成的长队,林桃不敢相信的摇头。
难怪有人开始逃荒了,这粮价,怕是家里有点银子,都不敢敞开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