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声线平和温柔:“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肯定愿意配合。”
“让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吧,本身就是她毁了我儿子的一生,拿她的一生来赔也是理所应当吧。”
“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栀栀,我们年年也很喜欢栀栀,前些年,他焦虑症发作,经常摔东西砸人,可从没恨过你女儿一分一秒,我在家里要说你女儿一句不好,他都不愿意。”
*
秋风瑟瑟。
从疗养院出来,阮母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阮栀言看出妈妈不对劲,但也没说出来从楼道里听到的对话,只是试探着问:“妈妈,你不开心吗?”
“哪有不开心啊。”阮母抿唇笑了笑,双手托起女儿的小脸,“妈妈很开心,年年那孩子现在情况好多了。”
后来阮母也进去看望了沈康年,他笑容干净纯碎,还斯文有礼地叫她阿姨。
“可能过不了几年他就可以痊愈,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阮栀言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妈妈,你为什么对沈阿姨那么客气呢?”
有时候她都不理解妈妈的选择,为什么要对他们卑躬屈膝,法律判了的,他们照做了,一分都少给,甚至多给了不少。法律没判的,他们也尽力给予人文主义关怀。
阮母轻轻说道:“栀栀,你还没有当妈妈,你不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她本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因为这件事,自己的家被毁了,她能不恨吗?”
“可是,你也很痛苦啊。”
“我再痛苦,比不上她的千分之一。”
晚上阮栀言回到家,她反复告诉自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想起沈母对妈妈说的那些话。
真是让她生理性恶心。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能想出这么变态的主意?
好在她真的结婚了,也不可能离婚,可她若是如今没结婚呢?
难不成沈母真要胁迫她跟沈康年结婚?
当年的事情是她爸爸做得不对。
可是她爸爸也是因为得了心理疾病,身体和心灵受着双重折磨,才做出来一些不理性的举动。
后来他接受了治疗,已经恢复正常,如今跟阮母仍旧夫妻恩爱,过往的篇章都已经掀了过去。
阮栀言越想越难受,难以入眠。
她甚至在思考,若是沈母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她不允许自己和妈妈再去看望他了。
如果沈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那她不惜拿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总不能因为当年爸爸的一次错事,就活该让她们一辈子不得安宁吧?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停地涌现出当年那些事的回忆,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捂住眼睛,可回忆仍旧蛆虫一般折磨她的神经末梢,她浑身战栗。
人越不想想什么,就越是容易想到什么。
她想喝点冰的,麻醉一下自己,刚下了楼,就觉得头脑发昏。
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贺浔州面色铁青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