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括高大的身材撑起不规则毛呢风衣,细看会发现打斗的脏污痕迹,浑身有股战损荷尔蒙的美感。
“挪开你手!大晚上你想私闯民宅?”
曲江宴摇头,整个人被逼到绝境,再笨拙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低迷。
“为什么要把小金锁给师黎?”
“为什么要给他?”
“那是我的,本来是我的,你怎么给了别人?”
他低着头时,睫毛浓长鼻梁英挺,紧紧拉住唐禧的手,反复呢喃,一滴冰冷的泪砸在唐禧手背上。
“禧禧,我的心好痛。”
印象里,曲二少都是光鲜亮丽形象,唐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狼狈。
但她一点都不怜悯,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放开我!”
曲江宴深吸鼻子,双眼被水雾笼罩更显清华,里面的血丝格外明显。
“禧禧,我们去领证好不好,好不好?”
唐禧以为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曲江宴似乎在黑暗中窥见了一抹光,急促接话,语速快得嘴瓢。
“我说我们结婚,一辈子都不分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来你是能领证的,”唐禧笑了下,很讽刺很刺眼的笑,“我以前还以为,你领完证会死。”
“不是。”
曲江宴坦白一切上不了台面的想法。
“我父母刚交往时感情挺好,婚后逐渐深入了解彼此,发现三观不合,他们每天都吵架,对外相敬如宾,私下各玩各的,这让我觉得结婚没什么好处。”
“我不想让吵架这个词介入我私生活,更不想步父母婚姻的后尘。”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混不吝又爱热闹,怕结婚后被各种束缚,怕婚后我们都会变。”
“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安静生活,怕领证会打破那种平衡状态。”
他一口气全部说完,言辞恳切。
此刻,他的生与死,掌握在唐禧一念之中。
唐禧内心悲凉:“许瑰期呢?”
“我不想结婚跟她没半点关系。”
“两年前答应跟你试试,不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我是真的想和你好,从没二心。”
“钟鼎山林那晚说的全都是气话,我特别后悔,真的。”
唐禧浑身冰冷,冷到唇齿打颤。
“你刚才说完那些话,全程不需要五分钟,为什么以前不说?为什么每次都避而不谈?”
“……”
唐禧每个字如一把尖刀捅向曲江宴腹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以前……为什么?
以前觉得没必要提家里并不光彩的事。
以前也不知道会这么爱。
以前也不知道没有她会这般生不如死。
他薄唇蠕动不停,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来说去都是错。
“我早就不稀罕跟你领证,”唐禧用力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凌迟着他,“你走吧。”
她做任何事都是不疾不徐,温温柔柔的,如外软内甜的豆沙包。
只有曲江宴知道,她是玉器打磨成的玉包子,心性坚定。
曲江宴能忍受她暴跳如雷,也能忍受她毒舌冷酷。
唯一不能忍受她这副满不在乎的释怀模样。
那意味着他们真的没有以后了。